冉季秋搁下筷子,摇了摇头,“罢了。”他又不是因为身体不佳才睡不好,晚间也点了安神香,大夫除了能开些不管用的苦药汤,还能有什么办法?
他又问,“还有多久过年?”
五福道,“今天才刚初五,还有二十五日。”
冉季秋心里也一天一天地记着数,只
是仍然每天要问一问五福,仿佛问过一遭,时间就能过得快些。他忍不住叹了口气,自言自语,“怎么还有这样久。”
进了腊月下旬,书院放了假,冉季秋就每天早早地坐着马车去码头上等。
码头傍有一座酒肆,他就坐在二楼,开着窗,也不怕呼呼灌进来的寒风,看一眼书本,又远远地看一眼码头。跟在他身边的四喜一天要跑十好几次,回回见到官船就要去探望一下,生恐错过柳应坐的船。
腊月二十八这天,冉季秋照常坐在酒肆二楼,时不时往江边看一眼。
又有一艘官船远远地向码头行来。四喜不待他吩咐,自己就一溜烟地往码头边上跑。
冉季秋看了一眼书本,心神不宁地盯着码头。远远地,四喜忽然转过脸来,他心里猛地一跳,似乎预感到了什么,霍然站起身来,紧接着就看到四喜远远地冲他挥手。
嘭咚,嘭咚。
心跳声在这一刻格外响亮,浑身的血液好似这一刻都涌了上来,冲得他脑袋有些发昏,眼前似乎都有些昏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