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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平从未在她的眼里见过这样的情绪,就像雨雾弥漫的云端,只要眨眨眼睛,便能见到一滴滴雨花落下。

他看着有些难过,温热的掌心碰到她冰冷的手,水兰先是一愣,随即像碰到明火般缩回手,看向他不谙世事的脸。

最终,那双眼里酝酿的雨花顺着眼尾滑出,砸在海平手上。

水兰自嘲的别过脸,踉跄起身,消失在微雨的窗外。

那晚海平一直都没能睡好,耳边雨打竹叶的声音总让他想起坠落手上的泪珠。

朦胧间,他梦见丁槐举刀追着那颗卤蛋似的脑袋,吓得他连忙去阻拦,谁知丁槐的脸突然成了水兰,反手就给他一刀。海平疼得哇哇大哭,水兰却笑得诡异,锋利的刀口对准自己一刀劈开,血淋淋的手从胸中掏出内丹,放在他面前说:“你还要吗?”

海平缩回gui头抖成筛子,大喊着起身,满头冷汗落入脖颈,睁开眼时,天已大亮。

阳光照在脸上又暖又痒,窗外的水兰抖抖刚洗好的衣服,不满的说:“你昨晚抓虫去了?竟睡到日上三竿,真是长本事了。”

那日之后,面馆进入了有一搭没一搭的随心营业期。

海平听说晏川在文徽邻县当教书先生,还听说那里风景好,吃的好。不过无论丁槐怎么鼓chui,他和水兰都不为所动,只当是爱屋及乌。

没有经验的丁槐试图找有据说有经验的水兰讨教怎么讨心上人欢心,素来敬重丁槐的水兰这次非常坚定地选择给她闭门羹,她只好自己揣着小本子跑去向青楼姑娘讨教。

海平曾有幸见过那本记得乱七八糟的笔记,上面凌乱的毛笔字还是在水兰的解读下才看懂。

他记得有一句是[侵略如火,动如雷霆],文绉绉的他看不明白。直到有天,来面馆chui嘘的鱼朋gui友和他讲了丁槐的光荣事迹,他才顿悟。

那朋友说的绘声绘色:“你们家老板娘可不得了了,嘿!我那日在河里追虾玩,她突然出现在河边,我还以为她对我图谋不轨,吓得我被虾夹了嘴巴,现在还疼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