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想你受伤,没想那麽多。”轻声争辩了一句,越前小心转过身,循着呼吸声传来的方向仰望手冢,小声道:“你受伤我会很难过的。”是的,当看到这个人蜷缩在地上几乎没有呼吸的时候,他真的很担心,担心这个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陪伴在身边的人会离他而去。
“越前……”凭借敏锐的视觉,手冢能在黑暗中很轻易的捕捉到越前眼中羞怯却又坦然的神色,胸口袭过一阵强烈的悸动。他是不是可以认爲,这个少年已经对他打开了心扉,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以再向前迈进一步了?
微微颤抖的指尖轻轻抚过微挑的眼角,沿着精致的脸颊滑到柔软的嘴唇,手冢呼吸急促的慢慢凑近。他感觉得到越前脸上的热度,也能感觉得到越前幷没有躲闪的意思,所以他想要吻住那张垂涎了好久的唇,吻住这个从第一次见面就深深刻在心里的少年。
可是,没等手冢再进一步动作,他敏锐的耳力已经听到来自不远处的引擎声,眉心一蹙翻身坐了起来。不顾扯痛伤口,也顾不得披上外衣,他在黑暗里快速收拾着必备的东西,对越前道:“快走,是卢卡斯追来了!”
卢卡斯来得很快,当手冢带着越前匆匆步出医院时,他已驾驶着摩托车带珍追到了门口。看着手冢赤裸着上身,越前也是衣衫不整的样子,他冷冷挑了挑眉,嘲弄的低笑道:“怎麽?现在才想起与你的向导滚床单,你以爲这样结合産生的精神向导能战胜我吗?”
不敢去看越前错愕睁大的眼,手冢将他拉到身后,紧蹙着眉沉声道:“就算没有精神向导我也一样可以赢你,珍已经受伤了,你舍得让她再涉险吗?”手冢的意思很明白,这一次他不会再顾及一向坚守的原则,哪怕是拼命也会先把珍拉下水。
“你可以试试,究竟是珍先死,还是越前龙马先死。要知道,在这里只有我们四个,塔也不会知道越前龙马到底是怎麽死的。”咬牙怒视着手冢,卢卡斯上前一步把自己的向导护在身后,从靴子里拔出两把寒光闪烁的匕首直直扑向手冢。
因爲对越前有所顾忌,珍幷没有出手,站在原地看着两个哨兵纠斗到一起。手冢身受重伤,能在卢卡斯猛烈的攻势下保持不败已是勉强,更何况还要防着对方越过他袭击越前,不一会儿又添新伤,肩膀上雪白的绷带再度染红。
从手冢和卢卡斯开始对战那一刻开始,越前就没有朝他们看过一眼,而是低头在背包中翻找着什麽。当终于在背包角落里找到那个曾给他带来无数痛苦的小盒子时,他眼里露出一抹喜色。抬头飞快朝手冢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对方正好被卢卡斯一脚踢得后退,他用力按下按钮的同时直直朝手冢冲了过去,抓住对方的手腕连声催促:“快跑,抢了他们的车子跑!”
卢卡斯不是没有受过这种武器的耐力训练,但事发突然,而且绝没想到在塔里都属机密的武器对方会有,一时猝不及防。尖锐刺耳的声音让他头疼欲裂,紧捂着双耳在地上翻滚,发出近乎崩溃般的嘶吼。
手冢虽也难受,但经历过专门训练的他耐受力远在卢卡斯之上,和越前一起跑到摩托车边,踢开受卢卡斯带累的珍,驾车狂飈而去。在经过一个岔路口时,越前突然扯了扯他的发,指着其中一条看起来格外难行的路,很坚定的道:“我们走这边。”
没有问爲什麽,手冢一轰油门驶上那条路,开出很远之后才在一扇看起来很残破,但透着危险气息的拱门前停了下来。回头看看越前,他指着一个不易察觉的角落,轻声道:“那里有机关,应该还是起效的。”
“我知道。”从摩托上跳下来,越前歪着头看了一会儿,突然有些生气的扭头对手冢道:“你把我抱上去,那边有个认证的摄像头,如果我没猜错,是老师故意留给我的。”从刚才那个岔路口开始,他就有这麽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地方幸村带他来过,幷且不止一次,所以这边每一条路怎麽走,设下了什麽机关,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顺着越前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手冢明白他生气的理由了——那个摄像头的位置很高,以越前的身高是绝对够不到的。默默弯下腰让越前坐在自己肩膀上,手冢站起身忍着浑身无处不在的疼痛,吃力走过去,让越前尝试的同时暗自戒备。
一切就如越前的猜测,这个认证是幸村专门留给他的。当他把脸凑到摄像头面前,又等了片刻时间,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伴随地面轻微的震动传来,门后不远处的地上无声出现一个洞,洞口有楼梯一直向下延伸。拍拍手冢的肩膀示意对方放下自己,越前得意勾了勾唇角,道:“走吧,就算卢卡斯再追过来,也要费大力气才能找到我们了,正好休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