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义正常的感冒,表现为高烧发热浑身无力。至于原因,大概是精力交猝,还有……困扰已久的心病。
毕竟住在上下楼,还有直属上下级的关系,卡卡西很快就发现了带土的异状。
急匆匆踩过带绣栏杆而产生的嘎吱声音悄然消失了,放在墙头的丸子直到被大雨淋湿都没有被人取走,在暗处蜷缩的影子也失去了踪迹,带土一整天都没有去暗部报道。
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了解那个人的六代火影忧心忡忡地想。他站到自家楼下那扇几乎没有踏足过的门前,本应当着急地敲门询问是否有人在,可手略微抬起几分,犹豫着触碰不到铁门的表面。
还记得上一次,或者唯一的一次敲门,还是那人刚刚搬过来的时候。那天卡卡西的心情是忐忑的,不过忐忑之余尚还夹杂着些许欣喜,在门前纠结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将自己定位成前来探望友人的老朋友,看看友人的住所是否缺少生活必需品的同时,小心谨慎地观察他的身体状况。
其实,更在意的是——
他还好吗?不知道有没有医忍检测出的暗伤,暗部的工作太辛苦了,要尽力把他留在身边。
在这里能住得习惯吗?临时收拾出的空房,角落里很有可能还有未能清扫赶紧的灰尘,家具摆设之类的东西短短几天大概也没有准备齐全。如果可以的话,想要邀请他多来楼上自己家坐坐。
于是,怀着种种心思敲门,沉闷的回声响了很久才终止。门后的带土有一半身子罩在黑暗里,屋里没开灯,从外界照进的光却足以让卡卡西看清那张没有血色的脸。
此时最尴尬的事,莫过于想要开口询问对方过得好不好,就已率先发现了他过得并不好这个现实。
几番斟酌酝酿好的话语就此说不出来,本该忙碌公务的六代火影堵在好不容易回到木叶的旧友的新居门口,与所挂念的人相对无言。
他无话可说,带土侧过头,似乎也不想和他多说什么,连必要的寒暄都省略了大半,更不可能提及期待的重点。一道并不算厚重的铁门隔在两人中间,卡卡西自那以后就再没去过那里,最多只在回家时佯作无意,远远地看一眼。
谁会想到,他这一日终究又回到了这里呢。
忽略短时间内闪过若干的心理活动,六代火影毅然敲了半晌的门,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毫不犹豫想要破门而入——还好,停住了,理智及时阻断了冲动。卡卡西选择从没有关严的窗户进入,动作缓而轻,无不透露出慎重。窗内的房间恰好是屋子主人的卧室,弄出的动静几近悄无声息,一点也没有惊动就在卧室里的那个人。
当然不会惊动,因为他就静静地靠着椅背睡着了。卡卡西迈过窗沿,目光从摊满桌面的书册掠过,直接落到坐在书桌前的那人身上。
垂下的头只靠只手支撑,就算不曾清醒也仍然皱着眉,从角落延伸出的冷寂无声地将他包围,仿佛眼睑下的阴影都因此褪去了不少颜色。
真的是各种意义上的好久不见。
留给他感慨的时间太短,卡卡西很快就注意到带土脸上十分明显的红色,他不出意外地被吓到了,赶紧伸手,即使隔了层衣服也能感觉到格外灼热的温度,身子在发烫,体温显然高到不正常。
发烧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卡卡西顿时紧张。虽然放到别人身上,发烧感冒只是不需要吃药就能痊愈的小病,但带土不一样。他失去仙人体之后,虚弱得只能靠鸣人的查克拉才能勉强活下来,就算只是小病也足以让比本人还关心身体状况的六代火影神经紧绷。
他就要把带土抱去医院,结果堪堪落在后背的右手被条件反射地抓住,力道大得出奇,差点把他拽得摔倒。卡卡西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也顾不得别的,惊讶地看向原本应该失去意识的带土,却发现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呃,带土……”
不经允许私闯民宅还被主人抓包的卡卡西有些尴尬,手是挣脱呢还是就这样老老实实地不动呢?心里肯定更乐意和带土拉近距离,但比起自己那些不好说的小心思,他还是更在乎带土。
接着应该需要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可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便只好略过不重要的原因,直接道:“你生病了,我这就带你去——”
医院两个字还没出口,就被坚定地打断了。
“我哪里都不去!”
“可是——”
卡卡西试图劝说,可效果完全没有起到,他们还保持着你拽着我我反手拉住你的奇怪姿势没动。他僵持不下,只能伸出能够活动的那只手臂,打开放在书桌一角的台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