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庄园,有田地,也有能让一大家人过上滋润日子的年收入——唯一没有的,便是一个能够在他死后继承财产的儿子。

由于始终没有继承人,按照规定,班内特先生死后,他的主要财产会由远房亲戚全权继承,膝下的五个女儿只能分到五千英镑的嫁妆,并且面临着日后会被那个远房亲戚赶出家门的悲惨遭遇。

让班内特夫人每日都焦虑得神经抽痛的原因就在这里。

她每每想起已经毫无回转之力的凄惨未来就不禁垂泪,很快就由垂泪发展到疯了一般想要赶紧把女儿们嫁出去,不止要嫁,还要嫁给以他们的条件能找到的最好的单身青年。

可是,小小的乡下,哪里有那么多能让班内特夫人看得上的单身汉呢?

再加上起决定性作用的一点:班内特家的情况早已传遍了整个朗伯恩,符合标准的年轻人一听说班内特小姐们的尴尬处境,就不约而同地敬而远之。即使年纪最大的女孩儿简·班内特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儿,情况依旧没得到好转。

哦,说到这里,最近倒是出现了一位。但“那位”的地位之高,即使毫无自知之明如班内特夫人也知道,想和“那位”说上话都难,别的还是不要多想得好。

她顶多怀揣着些许不甘,在私底下将那丝微薄得可怜的痴想说给班内特先生听,她也只能说给他听。

班内特先生看完了报纸,掐准时间说:“好了夫人,求你不要再折磨我的耳膜了。赶紧坐下,在用餐之前向上天祈祷,让那位伯爵大人——不,你还是不要妄想他了。就让另外的五位年轻有为的单身绅士从天而降,对女儿们一见钟情。”

“没错,我应该祈祷!”班内特夫人仍旧生气地大叫,“让有钱的单身汉一窝蜂全涌到乡下来,我就能把五个女儿全部嫁出去了。神啊!你怎么就听不到我祈祷的声音呢?”

她的嗓音确实格外尖利,但刺耳之中仍旧掺杂着一名可怜的母亲必然会拥有的悲痛。

班内特先生依旧没有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