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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敌当前呢,袁术这边他的部下俨然就是一副要和离心离德的趋势了。这不,他吐血晕倒,他的部下们都暗自商议着如何保其自身了,便是不想着再保卫袁术这主公了。

孙策虽不及他们年长,但在袁术旗下也颇有分量,一来他的父亲孙坚颇具威名,虽战败于鲁阳,可余下部卒也有凡几。在袁术账下时,忠心耿耿,又文成武德,带领部下打过胜仗,手中的兵力见长,再加上还有周瑜一家襄助,在袁术军中颇有威望。因而一时间也没有人怀疑到他身上来,又因现在人心惶惶,更没有注意到他将昭阳帝差遣人送过来的《男诫》一书卷起来塞进了袖子里了。

待孙策回到他的账下,他的好友周瑜正在等他,见他回来便问:“如何?”

孙策把袁术那边的情况简单扼要的说了,又将那本叫袁术生生呕了一口血的《男诫》拿出来,周瑜好奇心更浓了,迫不及待的接过来,瞧见书名稍愣了下,又将书页翻开,便看到了那篇《告袁公路书》,那序本就不长,两人很快就看完了。

孙策不由得喟叹道:“也难怪把他气得呕了血,那女皇帝怕也气得不轻。”孙坚就是死在董卓手下的大将徐荣手上的,如今也不过两年,孙策自然还记得这笔债,他后来也查清楚了,除了董卓那边的原因,袁术也曾克扣过鲁阳的军饷,再有袁术也存了叫孙坚自生自灭的念头。

这调换了袁术的求和书,而换成《女诫》,迁怒袁术和女帝两者皆有,更重要的是孙策想在淮南被齐王朝攻克后,凭着在淮南的威望而取代袁术以坐拥淮南——昭阳帝为了安抚民心,大都会让原有的牧守继续留任,比如徐州牧陶谦,还有为了拉拢当地豪强,也会让当地豪强做牧守,比如荆州的张辽——如此一来,不管日后会发生什么,他都能“进退有度”。

想法是美好的,实践起来似乎也达到了预期,可周瑜就没有孙策那般乐观了,他观《告袁公路书》的字体,起初觉得这字笔走龙蛇,激越飞扬,犹如春雷过空,又犹如月照空山,大气磅礴。先入为主的便认为这是男子所书写,女儿家的字体虽有赏心悦目者,可一般都如风过花溪般恬淡娴静。

不过转眼周瑜想到了那首名动天下的《送军曲》——洛阳城楼前送大军平伐董卓联军的琴曲——虽有琴谱传颂,可至今无一人能弹奏出当时昭阳君弹奏出的效果,周瑜爱琴自然是研究过的,不得不承认听此曲便会感到一股激越之气,金戈铁马之音交响不觉,直达心计深处,到尾处却又余叹无穷。听琴曲观其人,便可知此人非同凡响,事实也是,人家业已女子之身登基为帝,还稳坐江山。

种种,便使旁人不可以一般女子之律来揣摩她,所以这极有可能真的是昭阳帝的亲笔手书,因而纵观其字迹以及字义,便可知写下此序之人,当下并无怒色,反而是带了轻快悠扬,所以才会有了这篇调侃和捉弄意味很浓的《告袁公路书》。

这么说来,对方是不是揣度出送羞辱意味很浓的《女诫》上门,并非袁术的本意呢?

——其实还不止呢,周郎,人昭阳帝都演绎出把袁术的投降书掉包的是调皮的年轻人了。

暂且不说这《女诫》《男诫》的事,回到战事上来,袁术呕血晕倒了,自然得有人站出来主持大局,不过大家士气低落,都想要磕头称降,孙策当下道:“如今我们被迫谒见,肯定得不到昭阳帝的重用,不如先出城抵抗,然后再向她献礼称臣,如此一来必然能得昭阳帝高看。”至于这出城抵抗的人选,孙策自是当仁不让,这一举一动间,就使得原本袁术的部曲们皆唯孙策马首是瞻了。显然,先前袁术呕血发疯,砍伤雷薄,如今又当了缩头乌龟起了很大的推动作用。

于是孙策领兵出寿春城,与驻城楼外不如一里处的齐军对战。战鼓鸣,两方各出一将于马上交锋,孙策这边自然是手持古锭刀的孙策自己上阵了,而齐军这边出阵的是持方天画戟的吕布。

孙策与吕布马上交锋,正酣战时,城楼上突然传来喧哗声,原来是呕血昏倒的袁术醒了,他醒来时就听到外面战鼓鸣,自然是以为齐军压境了,当下也不知道是气昏了头,还是觉得他袁术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又觉得这次是没有退路了,到最后也怕是落个不得好死的下场。袁术不甘心这么死,当下就穿上了原本称帝时穿的龙袍,戴好了王冠,径自上了他称帝后筑起的皇帝祭祀天帝所用的祭坛,手里还举着火把,这是要玩火自焚?

昭阳帝骑马立于军中,拿着自制的望远镜望见这一幕,当下和郭嘉道:“朕还没有问他看过《男诫》有何感想呢,他不能就这么平白死了,要死也得朕问过他感想再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