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贞治走了几步回头看的时候,那男孩子已经抱着他的网球袋躺在长椅上呼呼睡过去了。满脸的黑线,这到底是谁家的孩子啊,不过还是蛮可爱,没有自己可爱。鼓了鼓脸颊,来到自己的家,推开那扇几乎没有任何作用的大门,无视那些乱七八糟的院子里的植物,从网球袋里淘啊淘的才把钥匙找出来,打开门直接往二楼自己的房间走过去。
从那些乱七八糟的资料里,好不容易才翻出来自己要用到的书本还有那些写了半截或者没写多少的作业本,整吧整吧的全部堆到网球包里,看了看没有什么剩下的,才拍了拍手,绝尘而去,留下那满目狼藉的卧室兼书房。
迹部景吾摸着自己眼下的那颗泪痣,居高临下的看着在长椅上睡得一塌糊涂的他们辛辛苦苦要找的人,“把他弄醒,桦地。”
站在他身后的桦地,答了‘是’之后,单手将长椅上的慈郎举起来,摇晃着。
“哟,那脸上的红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带着浓郁关西腔的蓝色发丝的男孩饶有兴味的看着芥川慈郎那白皙脸上的红痕,连下巴上都有呢。
“难道慈郎被怪蜀黍调戏了啊!慈郎你醒醒啊,你有没有怎么样?”向日岳人很顺势的接过忍足侑士的话,扑上去死命的摇晃着芥川慈郎的胳膊,虽然他只能抓着一只手而已。
在桦地和向日岳人的双重攻势下,芥川慈郎勉强的睁开他的眼睛,“哇,桦地快放我下来,我的柠檬蛋糕呢?”
向日岳人狠狠的拽了拽他的手,“哪还有什么柠檬蛋糕你是不是做梦了啊你?”
“桦地,把他放下来。”迹部景吾摸着泪痣的手指有一瞬间的停顿,示意桦地将慈郎放下来。
“是。”桦地将芥川慈郎扔在了长椅上,站在迹部景吾的背后。
芥川慈郎往周围看了看,完全没有那个柠檬蛋糕的身影,嘟了嘟嘴,“景酱~人家是不是很乖?可是柠檬蛋糕走了,啊啊啊他还说如果慈郎乖的话会给慈郎买柠檬蛋糕的!”
向日岳人摸了摸芥川慈郎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大白天就开始说胡话了,难道是还在梦游!还顾不得多想跳起来往忍足侑士背后缩了缩,扯了扯忍足侑士的手臂,“呐呐,侑士我听说啊如果一个人在梦游,要是被叫醒的话,会没命的是不是?你看看慈郎他,啊慈郎他没气了!”
一年了,还是对自家小搭档的单纯不能很好的适应的忍足侑士回头拍了拍自家小搭档,推了推挺直鼻梁上的眼镜,“我想慈郎口中的第一个柠檬蛋糕是在公车上遇到的那个接迹部电话的那个人,第二个就是真的蛋糕了。不过,我想我知道柠檬蛋糕是谁了”眼镜下一阵反光闪过,不过等到向日岳人再去看的时候,发觉自己搭档嘴角稍稍的上扬了那么几个弧度,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呐精致的小脸上有些红红的,好可爱啊。
乾贞治扛着网球包有一步没一步的往前走,反正现在离秀律下班还有段时间也不急着早点回去。很惬意地欣赏着周围的树木还有小院,欢快的踩在大理石铺成的小路上,春天的暖风拂过脸颊,带着丝丝的暖意,放在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简单的致爱丽丝。所以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前面的一群人正拿着炽热的眼光看着他。
坐在长椅上几乎已经睡着了的芥川慈郎皱了皱红彤彤的小鼻头,几乎是一下子从长椅上站起来,迷迷茫茫的睁开眼睛,看着乾贞治,白嫩嫩的手指兴奋的指着乾贞治,欢快的往前蹦跳了几步,猛的趴在乾贞治的身上,一个没有注意另外一个没有防备,所以造成的后果就是乾贞治被华丽丽的压在了某人的身下,柔弱的躯体与那大理石的小道做了最亲密的接触,虽然下面还有一个网球包殿后,乾贞治还及时的用手臂抵在大理石,然而压在他身上的是比他还有重的芥川慈郎。
从来还没有经历过如此直接的手臂上的疼痛的乾贞治,那翡冷翠般的绿色的眼眸里直接蒙上了一层水雾,先是推开了还在他身上磨蹭的芥川慈郎,用唯一不疼的手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手机来,按下接听键,那晶莹剔透的眼泪就滑下来了,透过那翡翠绿般的麋鹿般的大眼睛,顺着白皙精致的脸颊,一直低到那光滑的大理石小道上,少年还没有变声的带着点软糯的声音如泉水叮咚,清脆悦耳,“秀律我没事儿,你今天会早点下班?我就回家啦”最后那一声还带着微微的尾音,夹杂着惯有的撒娇语气。
“我知道了”挂了手机的乾贞治,那刚才的疼痛仿佛一下子回来似的,狠狠的捏着一旁想要伸出手来扶着乾贞治的芥川慈郎的红彤彤的脸颊,小心翼翼的坐起来,精致白皙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那蒙着水汽的祖母绿的眼珠狠狠的瞪了芥川慈郎一眼,摸了摸自己碰触到地面的右手肘,淡淡铁锈的味道在自己的眼前弥漫开来,那红色的血迹在那白皙纤细的胳膊上显得格外的刺眼。若无其事的从地上站起来,冷冷的看着站在自己旁边已经哭起来的罪魁祸首,还有边上的其他几个人,单手从网球包里拿出手绢将手上的血迹擦干,微微的皱着眉头,看着那鲜红色的血液,有多久没有流过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