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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有酒井信吾莫名的有些不安,这个小鬼看起来很有信心的样子,想要抽一支烟,才发觉自己并没有带香烟来,摩挲着手指,随意的坐在椅子上,靠坐着椅背,等待着少年的演奏。

乾秀律双手抱胸,椭圆形的镜片后面一片平静,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

温和的太阳光倾泻而来,照射在身着白色病服的少年身上,黑色如墨般的发丝发出淡淡的光芒,白皙纤细的手指仿佛透明了一般,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灵活的跳动着,清脆的简单的声音随着少年的手指的跳动发出来,少年微笑着,似乎这样简单的尝试只是个开始,“致爱丽丝。”

伴随着少年清脆的声音响起的还有那明朗欢快的琴声,少年微笑着,随着手指的舞动晃动着身体,半阖上眼睛,浓密纤长的睫毛遮住那碧绿色的眼眸,阳光的照射上,让人看不清他眼中蕴涵的情绪。

然而随着少年的弹奏,那欢快中却不知不觉中夹杂着莫名的悲伤,明明是微笑着,明明是欢快的弹奏着,然而那丝丝的悲伤却勾人心弦。

少年阖上眼睛,碰触着琴键的手微微的颤抖着

依稀还是这样温和的天气,还是这样淡淡的温暖的风吹过绿色的草地,五六岁精致的男孩坐在十五六岁少年的大腿上,少年宠溺的握着男孩的小手,小小的手指按在那黑白分明的琴键上,发出叮铃铃的声音,男孩惊奇的看着,带着大大的笑容。看到男孩的笑容,少年的嘴角也勾起了一丝的微笑,柔和着脸颊,有些清冷的声音:“阿臻,来哥哥教你。”

少年的手握着男孩的小手,欢快明朗的琴声环绕着两人,两个人之间的温馨在流转着

依稀还是这样的天气,已经长大成年的男孩,脸色有些苍白,和那已经变成了青年的少年坐在钢琴面前,昔日的双手共弹琴,却是变成了十指连弹,男孩的脸上还有着淡淡的笑容,纤细的身体在阳光下仿佛就要消失了一般,青年碰触着琴键的手微微的颤抖着,还是同一首曲子,那之间却有着压抑不住的悲伤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明朗的音调渐渐变成了色彩黯淡节奏强烈的表现孩子气的恼怒上,经过了一连串的快音又回到当初的朴素的音调上,左右手交替着,少年微微的侧过头看向另外一方,仿佛那里还依然存在着那个人,亲切的交谈着

昔日的一幕幕的就像是定格在灵魂上的记忆一般,再也回不到过去,惟有记忆永恒。渐渐的那悲伤似乎有压过那愉快的感觉,少年完全闭上眼睛,左手交替着右手。

乾秀律放下手臂,皱着眉头,那个在阳光下的少年在这一刻仿佛要随风消失了一般,那般的不真实。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停下,一颗晶莹的泪水也随之流下来,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少年轻轻的开启那苍白色的唇,有些缥缈的声音轻轻地说出来,“哥哥”

静谧,摄影棚内的人没有一个人说话,连呼吸都不自觉的放浅,盯着那病弱的纤细美少年

而就在下一秒,少年伸出手臂用衣襟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站了起来,露出大大的笑脸,“启文美人,刚才那段怎么样?拍了下来没有?”声音欢快,哪还有刚才的一丝丝悲伤,众人才恍然大悟看向坐在摄像机后面的绪方导演。

绪方启文微笑着点了点头,却是在心里震撼着,回过头来看着一直以来都没有说过话的脸色苍白的男子,他带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阿葵,怎么样?”

脸色苍白的男子起身,也没有说话,离开了摄影棚,走出摄影棚的时候男子抬头看了看温和的阳光,阿琪你还好吗?

绪方启文怔了怔,在内心叹息着,真的希望自己的好友可以从那段阴影中走出来。

乾贞治拖着拖鞋小跑着过来,趾高气扬的站在酒井信吾面前,“哟,大叔你的脸色是怎么回事啊?不就是一台限量版的亨利z施坦威钢琴吗?不过你要是不给我呢也可以”

“你想要什么?小鬼挺识货的嘛。”要是承认那不就是说自己输不起嘛,不过还真是不舍得。

还叫我小鬼,这钢琴我还就要定了。乾贞治伸出食指点着自己的下巴,“唔,要不这样你当着大家的面大声的说一遍‘我是小鬼,我全家都是小鬼’怎么样?这钢琴我就不要了。”

一旁的江川麻里扑哧一声的笑出声来,不过在酒井信吾的眼光下微微的缩了一□体,往后退几步,“我什么都没有听见啊,你们看不见我啊,,”不过其他的人也不得不佩服起这个新人来,还敢和制片人打价还价的,还是头一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