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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黛玉才走了一天,她就开始想念了,那孩子不在身边的日子真难过。

老太太提议道:“快过年了,又病得起不来了,秦氏那孩子也是怪可怜的。今日恰好得了空,我和玉儿一块过去看看她。”

尤氏笑盈盈地捧着贾母,惊喜道:“老太太和玉儿亲自去探病,可卿知道了一定高兴,说不定这病就好了呢。”

贾母让她逗笑了,“玉儿是有福的孩子,希望沾了他的福气,可卿能早日痊愈。”

说话间,鱼儿、贾母和尤氏三人已经走到了庭院里,粉色的梅花兼着细细的雪花翩翩起舞,分外的好看。

尤氏带着鱼儿两人步入秦可卿的卧房时,秦可卿的丫鬟宝珠和瑞珠正在服侍她喝药,满屋子的药味,光是闻着味儿便觉得苦极了。

秦可卿一脸病容,嘴唇惨白惨白的,脸颊深深往下凹,骨头突出,看着瘦削的吓人。那双盈盈如秋水的眸子,失去了光芒,从一颗璀璨的珍珠变成了黯淡无光的石子,深藏着浓浓的死寂。离鱼儿当日所见过的貌□□相差了一个天地。

这样的秦可卿便如风中的烛火,随时可能消亡,而她也好似认命了一般,静静等待着死亡来临。

丫鬟抱来了三张鼓凳,放在一侧,鱼儿挑了一张坐下,问道:“是什么病如此严重?”

贾母让秦可卿日薄西山的模样吓了一跳,包裹着她皮包骨的手掌,难以置信道:“前阵子来你府上吃酒你还好好的,缘何数日不见,你就病得不成人形了?”

“也不知道她心里整天在烦恼什么,每个大夫都说是心病。药石治标不治本,主要还是靠自己想开,才有痊愈的希望。”尤氏忧愁道,真怕秦可卿熬不过这一年,挑了大过年的好日子里病逝,害得他们一家子年节日里过得难受。

秦可卿用帕子捂着嘴剧烈地咳嗽了一阵,凝望着鱼儿几人,露出一丝虚弱的笑容,有气无力地说道:“老太太和宝二叔怎么进来了,倘若不小心过了病气给你们,就是死了我的心也难安。”

“好端端的,说什么死不死的。你好好听大夫的医嘱喝药,尽量放宽心,保管很快就能病愈。”贾母安慰过秦可卿,话锋一转,想要从她嘴里挖出心病的原因,看有没有办法解开她的心结。“你这孩子年纪轻轻,有什么烦心事别自个儿憋在心里,尽可说出来,咱们一家人都会帮你想法子解决的。”

鱼儿观察到秦可卿的的眼神更加黯淡了几分,她半垂着眼帘遮挡了目中的情绪,虚虚笑了笑。

“自打嫁到府里,大伙儿都关心我待我好,娘家那边也不需要我操心,我能有什么烦心事?倘若要说真有什么放不下的,不外是我这破破烂烂的身子。要我说,是那些庸医没能力治好我这病,又怕得罪宁国府,就用心病做借口推脱自己医术不精的事实。”

对于贾珍觊觎自己的腌臜心思,秦可卿根本开不了口。况且,这世道对女子本就不好,就算她说了出来,世人也只会恶意地将责任推到她身上,恐怕不是怪她长了这副艳丽风流的模样,便是指责她勾引的贾珍。

为了不让贾珍得手脏了她的身子,亦是为了不背负上荡妇的恶名,臭名远扬,连累家里的老父亲面上无光,受人唾骂,她宁愿就这样干干净净的去了。

秦可卿的话听起来挺有道理的,然而鱼儿十分肯定她在撒谎,隐瞒了心事不肯说。而她藏在心中的秘密,便是导致她病得快死的要因。

尤氏的突然插口,唤醒了陷入沉思的鱼儿。她目露期盼地看着鱼儿,道:“玉儿你本事大,可否瞧瞧可卿的病情,换个法子治一治?”

鱼儿看了眼秦可卿眼中暗藏的死志,摇摇头说:“术业有专攻,我觉得大夫们的诊断结果既然都差不多,给出的医嘱必然是有道理的。我只不过会两手炼丹术,不懂得替人看病,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帮她。”

主要是秦可卿自己心存死志,摆明了是不想活。即便他拿出了药强行稳固了秦可卿的身体,暂时使她脱离了死亡的危险,不到半个月,她绝对又能把自己折腾得奄奄一息。

闻言,尤氏失望地垂下了头。

秦可卿病中本就精神不济,适才吃下的药有安神效果,如今眼皮子快睁不开了。贾母见状起身道:“蓉儿媳妇累了,咱们几个出去,让她好好歇着吧。”

秦可卿在丫鬟瑞珠的帮助下,弯了弯腰。“老太君、宝二叔慢走,恕可卿病体无法起身相送。”

“有你婆婆在,不需要你送,你乖乖快躺下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