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止是从眼球处传出,似还在瞬间没入了更深之处,以至于有一瞬全身上下彷如浸入极寒的冰水……

又很快就如退潮般迅速消退了。

精神还有些许的……恍惚。

表面看上去应该没什么异样,塔希尔的双眼还是如常地睁开着的,表情也没有变化。

可就在这他以为十分短暂的寒冷过去了,正要定神,抬步走出法庭之时。

“——”

已然被宣示失败的塞尼迪好像说了什么。

塔希尔有所觉察,回身的动作进行了一半。

突然地,他无法再动。

动作定格之时,少年柔顺如最上等绸缎的金发在身后荡出一道弧线,一阵莫名的风竟像是从神像所在的方向吹来,吹拂到僵直站立的少年身前事,甚至陡然加剧!

对同时在场的其他人来说,这就只是一股奇怪的风,将人的衣角和头发吹得高高扬起。

然而,是错觉……不是,就是他的双眼真实“看”到的!

在疾风的扑刺下,时间仿佛凝固,金发大祭司僵立在原地,面上的神情显露出一分奇异的转变。

他又看到了,那红色的丝线。

跟方才从洗脱冤屈的男女身上浮出的红线是同一种,但此时他所看到的——从塞尼迪所在的方向出现的,让他不由得怔住的丝线,却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塔希尔的视野几乎被刺目的鲜红色填满。

无数条长线汇聚在一起,如此多的红色,艳丽得如同不知何时积累下的层层血海。

这些丝线填满了室内的顶部,又在无声无息地缓缓下坠。

它们在坠落,从每个人的头顶。

塔希尔从未见过这般骇人的画面。

又或许他其实见过,却由于那些难以想象仿若不似人间的景象一闪而逝——没有印象留存,他全都忘记了。

“这……是……”

塔希尔喃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