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只是笑笑。笑的昂然,如寒冬暖日。

“够瑜为主公打通荆蜀之道。”

他已被周瑜吓到。他看着他,忽然觉得自己错的很厉害。

孙权回忆到了这里,眼眶中蓦地有了些湿意。

他以手遮目。静静的想着那日周瑜说给他的话。

“功高震主。臣知道这是犯忌的事儿。可若不震慑住那群老臣,江东不稳。”

“既总有人要做恶人,瑜愿往之。”

“主公的猜忌,有理有凭。往日,臣不敢说这些话,说了,主公也不信。可今日,主公该信了,因为臣……此番去了,便回不来了。”

“取了西蜀要塞后。若臣已殁,请主公万勿撤军。吕蒙孙瑜,可代臣事。”

“还有些话是说给弟弟的——仲谋,你这傻小子,也不想想,从小就是你哥骗你,你公瑾哥,何时骗过你。”

“仲谋,切勿自责。你是个好主公。”

自然,还有剩下的最后一句。那是周瑜转身出门时,没有回头,却淡淡留下的一句话。

“其实……我和伯符之间,早已不须容貌皮囊,来辨认彼此。”

孙权遮住眼的手,和泪,一起滑下。

数天不眠不休的赶路,孙瑜终于赶到了巴丘驻军之处。

他看到那中军大帐里,隐隐透着火光。

他疯了一般的跑进去。

他看见他。

吕蒙守在他塌边,用手里的布帛擦着他唇角的血痕。

他憔悴的已经让他认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