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希望自己的运气比那人好些,能赶得上。

另一边,孙权却坐在内殿的椅上,闭着眼,以手支额。

想必孙瑜已经出发。却不知能不能赶上。

他刚才问过那宋姓军医,得知那药,也至多能拖半年。

不知为什么,他总有些不好的预感,他却觉得,连半年都拖不过。

他想起一月前,周瑜竟匆匆一封表奏,便随着那上疏前后脚的回了都城。

其时那奏折他已阅过。

周瑜疏中所言进取巴蜀一事,确是雄略之举,却依然令自己有所担忧。此番一取巴蜀,又是兴师动众,赤壁虽胜,江东也还是损了元气。何况公瑾如此急躁,究竟是……

却没想到,周瑜竟会亲身前往,来打消他的顾虑。

只是他现下却希望那一日的事,永未发生。

那日的记忆,还清晰的在眼前。

他记得周瑜请了内府密谈,他自然也准了。

见到周瑜之时,却发现短短数月,他消瘦了许多,连眼眶均有些陷了下去。出乎自己意料的,他进了内府便宽衣解带,直至露出了肋下疤痕。

那已经不能称之为疤痕了。而是一块碗口大小的烂肉。

伤处没有任何愈合的迹象,反而连周围的皮肤都死黑。

他那时只是惊怔,无言。

周瑜却单膝跪下,双手托举一柄薄剑。他听见他说——

“此剑乃决赤壁一战时,主公赐瑜之物,剑为军令,请主公准瑜巴蜀之行。”

他却半晌才回过神思。

“公瑾……你这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