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声又起。铿锵而鸣,声如金石。
孙瑜面向三军。酹酒阶前。
“敬破虏将军!”
咚!
众人高喊。
“敬破虏将军!”
他面向东方,复又酹酒一觞。
“敬主公!”
咚!
几个老将的眼眶已湿润。
“敬主公!”
霎时,那击鼓之人半转身来。腰身微侧,上身后仰。他一手持槌,一手持樽。他开口。语声朗朗,透了上空霭霭云层。
他遥望台下万军,酒已将就唇。
“敬,讨逆将军。”
排山倒海般的呐喊。语句已不清,却只剩下血性的嘶吼,从躯体深处爆发的声音。
台下黑压压的不见人,却见一片兵戈映着火光,雪亮。
“敬讨逆将军!”
咚!
咚!
咚!
营门大开,万马奔腾。领先那人金甲长槊,带着万夫莫挡的骁勇,一骑绝尘。
“江东!江东!江东!”
遇敌杀敌。遇神弑神。他们已成了飓风,成了山崩海啸。挟着生者的怒火,死者的留憾。此时的他们,已不可战胜。
摧枯拉朽,势如破竹。
曹军江北大营城墙高为数丈,在他们眼中,却不过尺余土丘。
攻城的炬石,飞蝗般的火箭,再次将夜空照亮。一个在暗夜里生生烧出的黎明。
漫天漫地的血。曹军的,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