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还是没有反应。
俞洲把额头抵上木门,闭眼缓了几分钟,在几人的催促下转过身,朝门口走去。
行李搬到了门外,他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将门合上。
俞洲用力呼吸,从空气里汲取稀薄的氧气,受伤的手握住了行李箱的把手,感觉自己此刻像一条失去了项圈的狗,在经历了一段温柔豢养之后被抛弃,又一次沦为了无家可归的野狗。
俞洲走的当晚,徐晓风大病一场。
在车里吹了一晚冷风,加上激烈的情绪波动,他在床上病得连身都没法翻,昏昏沉沉,不知自己是醒着还是在做梦,眼前走马灯似的放着他和俞洲的点点滴滴,高兴的,酸涩的,生气的,难过的……最后都变成催命符,添在身体内部的火炉里,将温度烧到了四十以上。
他可以接受俞洲不同寻常的控制欲,也愿意陪俞洲慢慢地改,带他去看心理医生。
但他没法接受欺骗,直到出差前,他问起张温纶的事情,俞洲仍然不动声色地撒谎。
他们之间已经没法再继续下去。
一想到这些事,心脏连着全身一起痛,脑袋像是被人从中间劈成了两半,徐晓风甚至以为自己要死了。
哪怕是吞下安眠药的晚上,也没有这样痛苦过。
没有人再守在他枕边,整晚不眠地给他换凉毛巾。也没有人连夜叫医生过来,守着点滴不肯睡觉。
过去所有的甜意,都在此时化为苦涩的毒药。
徐晓风半睁着眼,盯着头顶一片黑暗的天花板,从天黑熬到天亮,直到太阳晃得人眼睛疼,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他勉强翻了个身,摸到手机,里面居然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轰炸般的信息,俞洲一晚都没给他发消息。
嗓子哑得没法说话,他手指发抖,给宋秋发了一条消息。
“帮我弄一本假护照。”
宋秋还不知道他们吵架的事情,回了一句:“要这东西干什么?你不会又想做惹妈妈生气的事吧?”
徐晓风:“跟她没关系,我不会用的,就是拿来做个道具。”
宋秋:“那也要过两天给你,我在穗市出差呢。”
穗市……俞洲刚刚从穗市考察回来,他们早就开始了合作,只是所有人都一致将他蒙在鼓里。
头又开始痛,徐晓风手脚发软地从床上爬起身,挪到厨房里,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水,一口气灌进去。
嘴唇已经干得开裂,一张嘴便往外渗血,连带着冷水也是血腥味的。
徐晓风喝完水,站不稳脚,只好坐在客厅的椅子里,看着空荡荡的次卧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