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晓风不要他。
他仍然一无所有,连一个能回家的地方都找不到。
指甲陷进掌心里,阿姨在一旁说:“小俞啊,我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你看是现在走吗?”
俞洲满嘴都是血腥味,一动不动地陷在沙发里,被那人残留的檀香味包裹,无数疯狂的念头在脑中旋转。
他不能和他分开。徐春岚和徐咏歌正是最关键的时候,已经跟他达成交易,默认他住在风哥家里。而且这两年来,徐晓风没有再提离开京市的事情,专心于学术,产出了不少成果,身体也养好许多,徐春岚早就放松了警惕。
只要做得隐秘一些……
把他带走,藏起来,藏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
这个念头让他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他的手越攥越紧,渗出的血甚至染脏了米色的沙发。
“小俞?”阿姨又叫他,“你是不舒服吗?”
俞洲看向主卧紧闭的门,神色晦暗。
阿姨见他这样,叹了口气,小声劝道:“你别跟小风犟,先顺着他的意思搬走,双方冷静一下再图其他的事情。他那个人,最是嘴硬心软,你跟他犟,他能比你犟得更厉害,你退了,他才会心软,想起你的不容易来。”
“他跟徐教授闹了这么多年的矛盾,就出在一个谁都不肯退步的问题上面,我也劝过夫人,夫人不肯,所以走到了死胡同里面,”阿姨摸摸他的头,“先让他宽心,别逼得他真的绝了所有后路。”
俞洲:“……”
他听到“绝了后路”四个字,像是被扎了一下,转过头来,垂眸看向自己的紧紧握着的拳头。
徐晓风那句话浮到耳边:“小洲,我不想说出那两个字。”
他轻轻打了个寒颤,疯狂的念头被恐惧冰封。
如果他们真的走到那一步……或许就无法挽回了。
他脸颊轻轻抽动一下,拳头无能为力地松开,手心的血滴落在地面。
阿姨又道:“走吧,过两天再回来。”
过两天……
俞洲听进去了,他扶着椅子,从沙发里站起身,头晕得很厉害,晕得甚至分不清自己是站着还是坐着。
秦家的人已经来了,阿姨也将行李收拾得很干净。他花了两年时间在这间公寓里留下来痕迹,今天却只花了两个小时被抹去。
主卧的门仍然紧紧关着。俞洲迈动脚步,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没有应。
他哑声说:“风哥,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