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括到门前透过窗户纸向里看,却看不到什么。门上上了一把铜锁。
和尚怀良找了几个街坊问了下,都说早上还开着门。中午时分急匆匆关张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两人绕到店面后,那里是一个院子。里面还晒着衣服,现在天色不早也没人收进去。
后院有一道门,门上上了锁。可见屋子里没人。
“若是徐节级在这里,倒是容易些,他可以翻墙进去。”
沈括叹息道。
“为何要翻墙?”
和尚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两根铜针来捅那锁孔。几下竟然打开了,也不知道他哪儿学来的这本事。沈括在老鸦巷院子时就听他说会开锁,只是那时候李道长用蜂蜡封住了锁孔,让他没办法施展这门手艺,现在看来手艺是不错的,比很多人用钥匙开门还快。
“这样不是不告而入?”
“我与你说,这裴老板与弥勒教有染的可能极大,此处不应迁就小节。”
和尚倒是豁达想得开,他直接推门就进去了。
却见院子里还有竹架子晒着很多画。
“这些都是伪画?”
“那是自然,这里哪儿有真画,晒在后面无非是做些似真似古的假迹罢了。”
“晒了又能如何?”
“自然不是光晒,还得掺入一些尿,才可让纸张泛黄,就如前朝名家作品。”
沈括只觉得阵阵作呕。和尚到了后门直接推门进去。
一楼大厅里乱糟糟的,四周墙上还挂着画,其中有几幅正是驸马李玮的。
“不对啊,这些画,我当日见他都卖出去了啊?”
他回忆里,看到驸马就在人山人海围观中挥毫泼墨,当时几乎就有无数人求购,简直是洛阳纸贵。
“你是不知道这些人,那些买家多半就是找来的。钱也是他自己出。”
“若是自买自画,倒是有可能,但是他买下的是驸马画?”
“所以,刚才你我谈的那个谜团解开了,他买驸马的画并不是求财而是求其他。常理来讲,哄抬自己手上的画却是奸商做法,然而重金买下驸马的画,再与驸马分账,实在可疑,因为与他没什么好处。我认识这老裴很多年,他从来奸诈有余,不是这般缺心眼的。除非他的目的就是将点睛神笔的故事传播出去。”
两人在一楼店面绕了一圈,没什么发现,只是柜台上账本都留着,显得关张时,十分的焦急。
“不知道被裴老板买来做妾的那锦儿如何了?”沈括道。
“哪个锦儿?”
“你也见过,就是小苹的侍女。”
“买她做妾,什么时候的事?”和尚语气有些警觉。
“正是大师您去河北,不在京城的那几月。”
“锦儿被官卖,必然是小苹牵连,如何会被他买来?”
“说是裴老板见她仔细会写会算,买来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