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人说话就到了,公子可要救救我们。落到他们手里,娘子可就……”丫鬟揪住书生衣襟苦求道。
“好好,你们先躲进船舱,舱尾倒数第二扇门,不要出声吵醒船工,我自来理会那些人。”
书生决定淌这趟浑水,两女子赶紧钻进船舱,留下书生一人站定船头,假装背着手赏月,心里七上八下琢磨着怎么办。
转眼,几条举着火把的汉子从树林里钻出,为首的大汉还牵着一条狗。他们各自手里拎着木棍或者绳子,看穿着倒是整齐,与其说是强盗,倒是更像是什么庄户的庄丁,手上也没有兵器。随后出来的是一名老头,老头由两名后生搀扶着,气喘吁吁还有些驼着背。
老者在这群人簇拥下,走到船下,没有喧哗只是四下查看,最后抬头时,不期与书生对视。
那老者在船下施礼唱喏:“这位公子,老拙带着这些后生深夜搅扰了,抱歉,抱歉。”
“老丈不必多礼。”书生居高临下向老头还礼。
“我等并非歹人,就是附近庄子里的庄客,正追拿两个私逃的……女贼,敢问公子刚才可曾看见附近有生人走过?”
“哦,我整夜在此赏月吟诗,诗还未吟成,却也并不曾见到有人。”
书生回道。
“是这样?”老者略迟疑,眼睛向船上瞄了几眼。
书生心提到嗓子眼,担心他们顺着跳板上来,自己可挡不住。
“九公,我看狗子要向北跑,”牵狗的虬髯大汉说道,他牵着的狗正仰头在空中搜寻气味,“我看,多半沿河向北去了,我们可无瑕在此与不相干的人消磨了。”
老者又迟疑了片刻,对着书生作揖:“既然未见,那小老儿告辞。”
这群人跟着那条狗,沿着运河河岸追过去了。
“看来多亏这条笨犬了。”
书生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进船舱。两边都是大舱,里面的通铺上睡满了船工和客商,此刻鼾声正此起彼伏。最前面是几间单人客舱,亮着灯的就是自己的舱,但愿那两个女子不会找错。
他拉开舱门兴冲冲头去,却见那丫头以极灵敏的身手闪到侧后,只撇到她手上一闪而过的寒光,竟然反握着的一柄短剑。见是书生进来,才悄悄收短剑进袖子。书生也是一怔,暗忖自己救的真是弱女子?倒是那端庄的娘子就坐在灯下,此刻已摘下了带着薄纱的帷帽。
“恩公不要怕,锦儿也是提防坏人进来。”
书生连声诺诺,这才瞧见这娘子生的真是好看,刚才天黑又兼隔着轻纱只看到个大概,此刻灯下再看,实在是绝色人物,大约十七八岁,只是显得异常疲惫和虚苍白。
“恩公请坐。”娘子反客为主,“还没请教恩公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