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彦博如同一下子开了窍。杨惟德从旁观瞧,觉得文彦博在装糊涂,历来谶语虽多故弄玄虚却也不能太深,因为蛊惑的都是寻常百姓、贩夫走卒。这句不算太深,文彦博必然是看懂的。
“包相公,”石全彬转向黑脸包拯,“您是官家第二勾选的干臣。”
包拯微微一笑,嘴角流露出少许不屑。
“干臣谈不上,被黜无职的赋闲冗员罢了。”
“这不,差事来了嘛,官家还是器重您的。”
“呵呵,为官家分忧自无旁贷,只是此事谋逆之心昭然纸上,幽冥之说太过无稽。我先置一言:此事必不涉鬼神,陛下不应听信天师先做此想。”
石全彬一时无语,因为包拯轻巧一言否定了圣上忧虑最甚的超自然力量。
“凡图谶童谣、祥瑞吉兆类,俱是有心人的巧妙排布;然而,机关算尽也必留下马脚,费些时日自信也能查到源头,我在地方、京师也都查过装神弄鬼、故弄玄虚的案子;我观此案大可不劳烦张天师、杨少卿插手,以免令出多门,调查之事偏离主旨徒增歧见。”
包拯这么直接,难免让杨惟德大大的难堪,虽然他一万个不想掺和,但是这个包黑也太让人下不来台了。
石全彬转向杨惟德:“杨春官,您可是张天师,特意为为官家所选高人。”
杨惟德心里想:“张嗣宗啊张嗣宗,你个缺德老道,我当我的闲差又没碍着你?非要把我牵扯进来,若是天天对着老包,岂不被他挤兑死?”
“那我还得感谢天师美言。”
“官家今天痛失娘子,先是大悲,见了童谣又是大骇,一时无措,多亏张天师在圣驾前提出方略:此事诡谲只能暗暗查探,又提到您所学精深,有您在,若有人使奇门之术欲隐藏形迹,定瞒不过,可助二位循着蛛丝马迹找到首恶。三位并无实缺差遣,也久不在京中衙门,不易被贼人察觉。此事虽重大,开封府、皇城司人手皆可领圣旨提调,却最好不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