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缀在灰白肤色上的浅瞳一下子就盯在了他的视野里,形似鬼魅。
凤须玉不自觉摸摸自己的小肚子,继续道:“有空的话,我会再来的。”
“汝在说甚?”
话音未落,灰衣人已是发问道,毛絮般的声音今日里第一次落到地上,滚过一圈,沾染许多尘泥。
如果让凤须玉说的话,灰衣人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问他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难道是灰衣人不相信他还会再来?
可他在这里待了几乎一整个下午,除了灰衣人口中的幸福故事,关于灰衣人为什么会在这里,讲述故事时为什么会落泪等等等等,好些疑问都还没有得到结论的。
凤须玉确信自己一定会来的,便也脱口保证道:“真的,有空我一定来。”
灰衣人看他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傻子。
凤须玉除了口头的保证外也没法再证明些什么,在灰衣人的视线中摸了摸逐渐发烫的耳朵,“那,我先走了。”
灰衣人并未回应,眼睛却牢牢盯在他身上。
凤须玉抬手挥了挥,转身向外走去。
临到拱门近前,凤须玉想起什么猛地转身,问向仍看着自己的灰衣人,“忘记问了,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闻言,灰衣人的眼神愈发奇怪,终还是开口道:“吾不知道。”
不知道?
凤须玉眨眨眼,脱口道:“那我该怎么叫你?”
灰衣人垂下视线,良久才摇了摇头,“吾不知道。”
看,这疑问不就又增加了吗?
凤须玉又将灰衣人身周看过一眼,这才问出了应该在最早时问出的问题,“你是画匠吗?”
灰衣人抬手将手中紧攥的毛笔举到了眼前,看过一阵又转目看向旁侧悬空的画纸,出神道:“吾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