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有一回朝弋攀缠着向他讨要拥抱时,郁琰偶然发现他的体温有些不太正常,但朝弋看起来却又跟个没事人一样。
后来想一想,大概也不是他比旁人更有忍耐力、更迟钝,只是从小就知道就算说出来也不会有什么人在乎,所以就这么坚强地长大了……
等这人的力道渐松时,郁琰才去二楼姥姥那拿了药,塑料药箱里有不少药都过期了,被郁琰随手挑出来装进一旁的塑料袋里,姥姥看着那一大袋子的药盒,心疼得不得了。
半梦半醒的姥爷则躺在床上骂她:“药过期了最好,说明家里没地儿可使,那玩意不又能当零嘴吃……”
姥姥听着也觉得有道理,但气势上到底不肯输,非得往姥爷腿上呼上一巴掌才觉得舒坦。
郁琰听着两人拌嘴的动静,缓步走下楼,心里有种异样的情愫在发酵。
除了早逝的父母,他似乎从不曾和旁人有过这样亲昵又放松的状态。
曾经的伴侣对他无限纵容,而他对他展露出的似乎也从来只有熟稔和依赖,他们并不会相互拌嘴,不会有争执,不会有人使小性子……
郁琰曾经一直觉得这种状态就很好,但直到现在他才发现,那是因为自己好像根本就对那个人没有情人间的渴望。
恍惚间他又想起最后一次和朝弋通电话的那天晚上,快天亮的时候他才堪堪入睡,然后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他梦见了一个很年轻的朝弋,穿着校服,身边站着一个同样年轻的男孩子,两人牵着手,一直走在他前面,怎么追也追不上。
醒来时心口都还是酸的,好半晌都缓不过来。
他想自己大概是会在乎的,所以那天才没点开朝弋手机里那个叫“程安安”的人发来的消息,所以才会下意识想离他远远的,最好以后都不要再见了。
与此同时。
卧室床上的朝弋忽然觉得有些口渴,他晕晕乎乎地坐起来,然后下床到处去找郁琰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