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琰似乎在回忆,而后才淡声道:“补习班也放周末,他和他妈说好要把假期攒着,后边余出来的假期天数就可以自由支配。”

朝弋“啧”了一声,而后连连冷笑,紧接着脑海里便闪过一万句诋毁的幼稚话,可要是张口说出来了,又显得他格外小心眼,于是便憋了口气,什么话都没说。

“我小时候没什么朋友,”朝弋听见这人低声道,“除了我爸妈,他是第一个主动来靠近我的人。”

朝弋顿时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揪扯住了,又酸又疼。

小孩子对年长的玩伴大抵都有些莫名的崇慕与憧憬,更何况那个人的存在占据了他以往二十来年的人生。

就算是死了,也像诅咒一般的阴魂不散。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却听这人忽地又道:“你是第二个。”

郁琰在一片旧碑林前停了下来,而后慢慢地牵住了他的手,朝弋的脑子倏地变得空白。

“我爸妈去世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什么都做不了,”他低声说,“不想去学校,不想跟任何人说话……但为了不让孟阿姨他们担心,我只能装出一副‘还好’的样子。”

朝弋看着他,山野间涌动着阵阵蝉鸣,恼人的聒噪。

“那天忽然想起要登那个游戏的时候,我坐在电脑桌前犹豫了很久,不敢打开看,”郁琰顿了顿,然后才道,“没想到有个傻子吵着要我把‘绝版别墅’送给他。”

朝弋没忍住笑了。

“个破游戏还不搞返场,想充钱买都买不到,”他的眉目不自觉地舒展开来,“我当时以为你以后都不玩了,那还不如送我……”

“谢谢。”郁琰忽然说。

朝弋一下就没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