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朝弋却并没有觉察到这个人正在试图向自己贴近,他只是撑出一副讥讽的笑意,并死死盯住郁琰眼里那“假惺惺”的难过。

随后他拽开了郁琰捂住他嘴的那只手:“装什么?”

“你觉得只要自己露出这一副恶心的姿态,我就会心软吗?”

郁琰再度皱起眉,然后猝不及防地在他额心吻了吻,哄孩子似的低声:“你不要吵。”

朝弋终于不再说话了。

这人仿佛看穿了他口中那些源源不断的恶言不过是强撑起来的空架子,伸手轻缓地触摸着他生出青茬的下巴,神态略微有些恍惚:“是不是很累了?”

那所谓的“训练营”针对他这种刺头犟种,用的无非就是那几种手段,首先第一项便是睡眠剥夺,在机构里的那一个月,他每天的睡眠时间平均不到两个小时。

他看似强硬,可实际上此刻已经是强弩之末。

“睡吧,”朝弋听见他轻声说,“我陪着你。”

这几日都是阴雨天,窗外的狂风时不时地拍打过那扇落地窗,偏偏这坏人身上的睡衣又很薄,朝弋把脑袋枕在他大腿上,绸滑的布料背面传来分外柔软的体温。

在这难以抵抗的氛围里,他终于撑不住了,眼皮越来越低……

朦朦胧胧间,他感觉到这个人似乎正在往他身上揉药膏,又冰又凉又痒的,倒不算是什么坏体验。

朝弋强撑着睁开眼,然后攥住他的手腕。

那人似乎看出了他的渴望,尽力弯下身,在他唇上碰了碰,安抚似地:“不吵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