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天真地幻想着和爱人在海滩上牵手、拥抱,或是互相交换一个带着海风咸湿气味的吻……这些庸俗得可笑的桥段他已经在脑海里偷偷演习了无数次。

可惜那个傻子最后死在了二十五岁。

说到这里,朝弋忽然低低地笑:“那个蠢货故意把愿望说出来,大概是希望有人能成全他。”

“还记得最后你有答应他吗?”

大门外的夜风直往屋里灌,被朝弋扇过的那半张脸有些火辣辣的。

郁琰听着他那仿佛发癔症般“虚构”出来的故事,脑中竟离奇地浮现出了几个破碎的画面来。

记忆中的他看着朝弋那亮盈盈的眼神,拒绝的话忽然就说不出口了:“有机会的话……”

对面似乎是不满意他这样既像同意、又像拒绝的答案,小心翼翼地凑到他跟前,几乎像要吻上来,嘴里却有些委屈地哀求着:“能不能换一个稍微准确一点的答案?”

他不回答,这人就变本加厉地撒起娇来:“明年我们一起吧?”

“去吧……”

“和我一起吧?”

郁琰被他絮叨得实在没办法,最后只得点了头。

“好,”他无奈地说,“和你一起。”

……

他觉得自己一定也快要疯了,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就像是被人硬塞进他脑海中的,充斥着一股错乱的失真感。

他看见“自己”把朝弋的骨灰安葬在了一处临海的墓园里,是阶梯式墓地上的中高段,从那个位置眺望过去,刚刚好能看见大海,和一处废弃的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