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光影斑驳,灯光时明时暗。郁琰看见“自己”径直推门走进了朝弋的那间卧室。

卧室里空无一人,厚重的遮光帘紧闭着,看不见一丝光,于是他打开顶灯,灯光瞬间便照亮了一整个房间。

格柜上摆着的香水是他惯用的那个牌子,同样的香型,郁琰一言不发地,探出的指尖在那冰凉的瓶身上碰了碰。

这个场景让他觉得既陌生又熟悉。

然后他像是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似的,俯身拉开抽屉,在最底下找到了半包没来得及抽完的烟。

柜边的垃圾筐他没让人清理走,里面还丢着那份被撕碎的孕检报告单,以及一小堆烧尽的烟蒂。

郁琰忽然感觉心里一阵绞痛,没来由的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他”想起朝弋好像很久都不抽烟了。

视线移动,紧接着他看见靠床一侧墙边上摆着一张与这个房间内的软装看上去显得格格不入的贡桌,桌上一张裱装好的黑白遗像,就那么孤零零地挂在那儿。

郁琰从那包烟盒里取出了两只烟,点燃其中一只后,半悬空地搁在贡桌上。

紧接着他给自己也点了一根,然后不出意外地把自己呛了个半死。

眼眶瞬间就湿了,他隔着那股灰烟望着那张冷冰冰的遗照,忽然很小声地问了句:“你在吗?”

“今天是第七天,杨姨说,夜里十一点的时候你会……”

大概是发觉这个说法荒谬又可笑,他忽然顿住了。

郁琰不再开口,卧房内顿时变得寂静无声,紧接着他从包里取出了一份新的报告单,很轻地放在了这张贡桌上。

窗外似乎下起了雨,隐约能听见几道“轰隆隆”的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