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其实也并没有哪个股东和高层会特意跑到他面前指摘,只是这个拿不出手的身份让他从小就对别人的目光和态度格外敏感。

他看见那些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之中,有对自己有不满的、轻视的,甚至于厌恶的,有些是明晃晃的恶意,还有些则是掩饰的很好的嫌弃。

朝弋原本以为自己并不在乎,直到那天路过朝文斌的茶室,听见那虚掩着的房门里传出了朝文斌语重心长的声音。

“和你说句心里话,”他听见朝文斌低声说,“阿冶走的那天,我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冒出一个念头来。”

“你说怎么就非得是他呢?”

“我有两个儿子……怎么就偏偏是他呢?”

很可悲的是,当时那个刚从大学毕业的青年人虽然看起来桀骜不驯、孤行一意,可在心底最深处,他仍然对这位生父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孩子般的憧憬。

从前的那个朝弋大概还是会觉得有一点难过的吧,可如今的他却只觉得可笑,可笑又悲凉。

郁琰半梦半醒间忽然听见一阵敲门声,身体的本能让他不愿理会,可那敲门声却变本加厉似的,在几分钟后变得愈发急促。

忍无可忍,郁琰终于起身,然后赤着脚走到门前,问:“谁?”

敲门声忽然停下了,但门外的人却并没有说话。

除了那个人,想必也没有谁会大半夜地跑来敲他的门。

朝弋不说话,郁琰也不出声,两人就这么隔着一扇门,无声地对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