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遮遮掩掩的也没必要了,方才一直带头汇报的那位生产线领班开口显然带着几分气:“我们原来那位厂副人很好的,平时有什么福利都想着为我们大家伙儿争取来,就去年吧,厂里的财务主管就老和厂副过不去,之前其他车间的工资都发了,就卡着我们这儿的,要个批款都得我们厂副亲自去三催四请。”

朝弋稍一挑眉:“一个财务,怎么敢给厂副甩脸色?”

“您不知道,她是厂长的弟媳,那位新来的厂副,就是她儿子,也是厂长的侄子……”

朝弋本来以为自己是过来处理生产问题的,没想到要处理的其实是这种七大姑八大姨的亲缘关系。

小刘倒是在旁边听得特别认真,在会议记录本上勾勾画画,很快就整理出了一张思维导图,顺便把目前已知的问题也罗列了出来。

朝弋瞥了眼他那一手好字,又抽过来仔细品读了一番,而后意味不明地:“怪不得你们郁总重用你。”

小刘有些不明所以,捉摸不出朝弋这是在夸还是贬:“做我们这行的基本操守而已,朝副您就别取笑我了。”

那两位领班在汇报完之后,朝弋就让他们先回到了岗位上。

这事儿其实既复杂又不复杂,和那两条报废的生产线也没有多大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