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琰把纸箱放在实木班台上:“没关系,你忙你的。”

“朝副的事……”她顿了顿,而后小心翼翼地,“还请您节哀。”

朝冶出事的这半个多月以来,这样安慰的话郁琰已经听到麻木了。

朝弋听见那人似乎低低地“嗯”了一声,然后便背过身去收玻璃展架上的摆件,没人看得见他脸上的表情。

女秘书出去前顺手带上了门,偌大的办公室里顿时只剩下了郁琰和朝弋两个人。

纵然朝弋不愿意承认,但他的确对这位和自己没什么交情的大哥充满了嫉妒的心理。朝冶什么都有,母姊疼爱、父祖看重,所有他渴求的,这个人从一出生,就轻而易举地拥有了。

哪怕他已经死了,也依然有许多人为之惋惜,也有那么些人,依然会将他的名字放在心里。

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辈子……

朝冶是早逝英才,他是泥猪疥狗。前世霍佳瑛和霍胜接连入狱,而他被设计罢免了董事长的职位,身陷在“杀兄”夺权的脏水之中,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无时无刻在提醒他——

他所短暂地得到的爱与权利不过是大梦一场空。

那个世界里大概也没人会去认领他的骨灰,在殡仪馆至多停放三个月后,他大概就会和其他那些无人认领的灵魂一起,被统一处理掉。

朝弋缓步走到郁琰身侧,饶有兴趣地看他整理着那些属于朝冶的那私人物品。

前世陈颐鸣私下里得到郁琰授意,打量他刚出社会好糊弄,便让人给他安排到了楼下一个空置的双人间,只是提前把另一张办公桌挪走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