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毛头小子,喜恶都太鲜明了,她很知道该怎么踩进他雷区。

朝钰薇本以为他下一刻便会朝自己扑将过来,一拳、还是一巴掌,她都无所谓,身侧硕壮的私人保镖一定会替她挡下。

然后今天下午、甚至是中午,朝氏私生子在兄长葬礼上意图殴打长姐的新闻,就会登上娱乐新闻的榜首、传进朝文斌的耳朵里。

但她想错了,朝弋压根就没打算对她动手,反而不紧不慢地转过身:“姐说得很对,我就是三儿养的。”

这会儿吃惊的不仅是朝钰薇和近旁的人,就连刚刚追过来的霍佳瑛都瞪大了眼睛。

“不过贱养的孩子命都很硬,”朝弋笑道,“不像……”

他故意把话停在这里,又把笑容一点点收回去:“走了,姐。”

听见他那声“姐”,朝钰薇恶心得都要说不出话了,可偏偏又对他无可奈何。

立在她身侧的郁琰神色倒是一直都没变过,只是意味深长地盯着离开的那个背影。

青年人分明该是一身火性,心浮气躁、易燃易毁,郁琰并不相信自己会看走眼,假如不是他错误,那便是眼前这人……

藏得实在太好了。

被他盯着的朝弋则默默地享受着这种被注视着的感觉,而后稍一低头,状若无意地舔了舔凝在他食指指节上,那滴早已干涸的眼泪。

是涩的,带着一点咸。

老徐匆匆带着他绕过其他新坟旧碑,正当两人行将走出郁琰的视野时,朝弋忽地又一回头。

郁琰似乎早已收回了目光。

他直勾勾地盯着那张脸,盯看着他那被黑色西服包裹着的、清瘦又性感的曲线,看他别在前襟的那朵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