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出假设而已。”阿志戴上手套,拉开化妆包拉链,检查里面的物品,并未发现能证明身份的物件。
方雨把西装口袋里的其他物件也拿来,阿志看了眼打火机和口香糖,捡起半个巴掌大的钥匙扣铁盒。
方晴冷笑道:“那是公司发的周年纪念品,很多人都有,你们不信我说的,光凭你们自己能找出什么?”
阿志对方晴的话充耳不闻,他打开铁盒,拨出钥匙扣,钥匙扣乍看之下有些骇人,圆形钥匙圈下面系着一个骷髅头配饰。
“一个公司周年庆纪念品,用骷髅头是不是不太好?”方雨犹疑地说出口,阿志看他一眼,斟酌道:“我在局里见过这个铁盒装的钥匙扣,但系的不是骷髅头,是貔貅。”
“貔貅?”
“对,我特意查过。”
“我说你们俩要看这个到什么时候?一个破钥匙扣和化妆包那东西有半毛钱关系吗?”方晴受不了被忽视,一把夺过阿志手里的铁盒,甩手扔在地上。
铁盒里的钥匙扣和填充盒子的海绵被甩了出来,方雨蹲下来,捡起钥匙扣和海绵,钥匙扣无损坏,而承托钥匙扣的海绵却出乎他们的意料
海绵背面有一小块凹陷,边缘并不平整,能看出是人为挖凿。
方雨抬头看着阿志,阿志向他伸手,“给我看看。”
“这会不会是用来藏东西的?”方雨惴惴不安,阿志把海绵塞回铁盒,钥匙扣也放进去,盖上盖子,他一眼看见沙发上的西装外套,走过去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未见异常。
“与我们无关的别管,至于这包东西,我拿一颗回局里化验,”阿志看向方晴,语气严厉了几分,“化妆包谁带回来的谁还回去,不管化妆包是谁的,总归是在那个包厢里的。”
方晴爆发抗议:“我才不还!这个贱人!我有病才送上门给他羞辱!”
方晴嗓音尖利,持续的高亢叫声令人不堪其扰,方雨拿起化妆包,打断他道:“我还,我去还,行了吧。”
阿志盯了方晴两三秒,随后对方雨说:“我送你过去,现在就还,这东西别在你们身边放太久。”
从方晴口中问到了酒店地址和包厢号,方雨还想问清楚隋文斯的相貌特征,方晴却极不耐烦,“除了那些色迷迷的老男人,剩下的就是他。”
阿志冷不防问道:“有人对你动手动脚?所以你不想回去。你说的酒店地址不算近,必经路段刚才出了交通事故,导致交通堵塞长达半小时。我接到方雨电话是在十一点二十分,说明你在这之前回了家,原定路程加上堵车时间,预估你九点半左右离开酒店。”
“这种性质的宴会,九点半结束是不是太早?所以我猜测你被骚扰了,你应该是自己提前离席的吧?”
阿志话音刚落,方晴突然情绪失控,抄起茶几上的茶壶朝阿志冲过来,方雨阻拦未果,反倒被泼了一身茶水。阿志把方雨拽到身后,挡在他身前出门去,接着关上大门,将歇斯底里的方晴关在了里面。
方雨神情疲惫,对还拽着他的阿志说了声抱歉,率先下了楼。
阿志不以为意,“没事,不用见外,他这性格和小时候一样,横行霸道,你俩明明双胞胎,性格天差地别。”
方雨没听阿志在说什么,他昏昏噩噩地下楼,心里想的是幸好没打给陆与闻,万一陆与闻看出不对劲,万一陆与闻要来,那么他又会将最狼狈不堪的暴露给陆与闻看。
他一点也不想在陆与闻面前丢脸。
上了车才发现手机没拿,阿志阻止方雨回去,“你现在上楼,他说不定会对你动手,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方雨没说话,靠着座椅头枕,阿志边开车边叮嘱:“我猜他们还没结束,可能会在酒店过夜,你把化妆包给服务生,或者放在同一层的卫生间里,也许化妆包的主人会以为自己丢三落四。”
“不行,这说不过去,”方雨转过头看阿志,定定地看了他几秒,“你跟我说句实话,那包东西,是毒品的可能性有多大?”
阿志直视前方,“在我不知道这包东西哪来的之前,我觉得是那玩意的可能也就五六成,但你弟弟说了来源,起码有八九成可能是。”
方雨连牙齿都打着颤,过了好半晌,他再次发问:“你确定?”
“我确定那样的环境、职业和混乱的关系下,一个私人化妆包里会有什么,夹层的保险套你发现了吧?你觉得那包东西难道还能是糖?”
方雨望向黑沉沉的夜幕,许久后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方晴把茶壶、花瓶、水杯以及所有他能找到的玻璃制品,对着大门一通乱砸,地面全是玻璃碎块。他又捡起大块的碎玻璃,重新砸向地面,直到玻璃四分五裂,而他的手掌心也血肉模糊。
他剧烈地喘着气,耳边还回荡玻璃碎裂的声响,他踩过地上的碎玻璃,在一片噼里啪啦的清脆响声中,他忽然捕捉到一声极细微的手机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