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两人领到了几页纸,是接下来要拍的几场戏,陆与闻扫了一眼,改动很多,他看看导演,导演摆摆手,“去准备吧。”
方雨提议再去一次山神庙,陆与闻嘴上说着又破又旧有什么好去的,结果抬步就朝山神庙的方向走。
上次掉落的瓦砾碎石仍在原地,陆与闻仔细观察过,确认没有增多,在他们没来的这几天庙顶瓦片没有再次脱落。
他放下心来,但两人还是来到了神龛旁边,方雨跪在蒲团上,拍打干净另一个蒲团,递给陆与闻,“喏,剧本你先看,看完给我讲讲。”
陆与闻一屁股坐下来,看完两页,到第三页开始坐不住,浑身不自在,心里暗暗唾骂编剧的重口味,目光忍不住瞟向方雨。
方雨调整了坐姿,跪坐时身体微微前倾,手放在大腿上,陆与闻视线往下移,看见预想中的伶仃手腕。
方雨头一歪,向他露出懵懂的、稚气的笑。
这几页剧本讲述的是董乾单方面的冷战。向晴在挨了董乾的那一巴掌后,没有就此对他不理不睬,一切都照旧。
唯独发生变化的是向晴和董乾外婆家的那条大黄狗亲近起来,巧的是董乾扇出巴掌的当天晚上狗就回来了。
董乾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狗回来了,为什么向晴对一条狗的态度比对他的要好千倍万倍。
剧本每一个字在陆与闻眼里有了具象的画面方雨手里拿着生肉喂狗,狗舔过方雨的手腕,方雨笑弯了腰,他假意呵斥,实则跪坐在地上,扬起修长的脖颈,任由狗的舌头来回舔弄。
而在门外偷看的董乾嫉妒得发狂。
陆与闻甚至没注意到董乾的内心已趋于明朗,剧本冷冰冰的方块字没有哪个时刻像现在这么触动他,以往理解起来都很困难的内容,在这一刻仿佛与他产生连接,董乾复杂、矛盾、着迷、疯狂的心绪直接注入他的骨髓。
陆与闻忽然竖起膝盖,企图掩盖愈益明显的部位。
方雨投来一眼,稍许迟疑后手一伸,揪了揪陆与闻的裤腿。陆与闻有点恼,连带着语气也不好,“干嘛?”
方雨的手指碰到陆与闻的蒲团,膝盖向前挪了两步,直到两人的蒲团挨在一块。方雨把手放回大腿上,善解人意的双眸注视着陆与闻,那双眼睛亮闪闪的,片刻后方雨问道:“要我帮忙吗?”
他挪了挪膝盖,上身靠着陆与闻,下巴搁在肩膀上,再一次发出那让人心头剧颤的询问,“要我帮忙吗?就当给我点甜头,好不好?”
第18章 神像下,亲密事
“别开玩笑。”陆与闻拨开肩上热乎乎的脑袋,方雨呼出的气息犹如烙在他的皮肤上,烫得他浑身轻微的一激灵。他立马站起来,从没试过这么难堪,简直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身旁有一只手使劲拽了拽他的衣角,方雨轻缓的声音传来:“没关系的,你这样不难受么?要不要我出去?”
陆与闻心里有一瞬的动摇,险些听了方雨的话,好在旁侧庄严肃穆的神像提醒他这是什么地方,他及时掐断不该有的念头,转身坐回蒲团上。
“乱讲什么!看剧本。”
陆与闻试图集中注意力到剧本上,然而连剧本也在跟他作对,几场不那么重要的日常戏看不入脑,入脑的那一场偏生会诱发他想到具体的画面。
而那画面才对他造成直接的刺激。
画面的主人公正不解地看着他,方雨伸手问他要剧本,陆与闻把几张纸都给了方雨,自暴自弃地将身体转向另一边。他铁青着一张脸,感觉自己成了随时随地发情的蠢货。
方雨忽地冒出一句“笨蛋”。
陆与闻不理会,打定主意要是方雨再多说一句,嘲笑他只看了剧本的几行字就丢人地起了反应,他一定会跟方雨干一架。
陆与闻竖起耳朵,没等来方雨的嘲讽,反而等来有力的双臂方雨抱着他的胳膊,上半身又偎过来,脑袋固执地埋进他的肩膀,柔软的发梢蹭过颈间,无可名状的痒意逐渐在身上蔓延。
“痒。”陆与闻抱怨,忍无可忍开始挠脖颈和后背。
“怎么了?又痒了?怕是被虫子咬了,我看看。”方雨拿掉陆与闻的手,掀开衣领细看衣服底下的皮肤。
陆与闻嘀咕道:“你别挨太近,成天搂搂抱抱的,睡着了要抱睡醒了还抱。”
方雨抬头,正好撞到陆与闻扭过头来,一张帅脸满是郁闷不爽,方雨忽而莞尔,戳了戳陆与闻生气的面颊,声音含笑道:“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