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餐就开始商议今天的行动,虽然杨瞎子说中午12点阳气足是算时辰的最好时间,但不可能等到12点的时候再去准备算卦的一应用具。

特殊的算卦工具杨瞎子自己准备,但像纸钱、香烛、五彩绳等这些常用的东西便是他们自己准备。

毛仔开车去了一趟离村子不远的小镇上将所有东西都买齐了,等他回来时已经是中午11点半。

开车到杨瞎子家接上他,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太姥姥的坟包前。

这一回所有人都必须老老实实的走到坟包前,不能再远远的观望,在场的人都流着林家的血,都是太姥姥的后代,所以必须虔诚的跪拜。

云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越靠近坟包越冷,可太阳还高挂在天空之上,湛蓝的天空如同颜料泼洒上去的一般,今天是个艳阳高照的好日子,可是云安肌肤是烫的,骨头却好像泛着凉意。

在不安中云安下意识的靠近了花弶,离他近一些。

虽说只是算个时辰,但杨瞎子的准备工作做得很充足,他今日的打扮和昨日云安见到他时的不一样,今天穿了一件道士袍,手上拿着一拂尘,头上还带着一顶半久不久的道士帽,像模像样的。

云安好奇的见他将毛仔买回来的一小挂鞭炮拆开围着坟包摆放成了一圈,然后用打火机点燃了引线,鞭炮声像是炸雷一样,云安猝不及防的被狠狠吓了一跳,下意识转身,撞进了花弶的怀里,然后被捂住了耳朵,一瞬间所有的鞭炮声,人声似乎离他很远很远。

眨眨眼睛,云安的额头抵着花弶的胸膛,只听到了自己猛烈得快要跳出来的心跳声。

小鞭炮就像是烟花,转瞬即逝,很快就炸得一干二净了,只留下了浓浓的烟味,熏得人直皱眉头,等到烟味消散,云安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正好是中午12点。

杨瞎子的算卦仪式正式开始了。

这是云安第一次见人算卦,好奇得很,表现得不像是个天师世家的后代,像个第一次回乡下的小孩,对什么都觉得很新奇。

听着杨瞎子围着坟包念念叨叨,声音很小,云安使劲听才听出来个大概。

仪式开始之前放鞭炮好像是传统,用这样的方式唤醒埋在土里的逝者,然后再将自己的诉求讲给土地里的人听。

而杨瞎子便是在问太姥姥觉得什么时候立碑最好。

问完之后杨瞎子猛地拿出自己背后的桃木剑,然后桃木剑一刀隔断了带来的打鸣大公鸡的脖颈,公鸡叫也叫不出声,小小的脑袋无力的垂在一侧,两只爪子和两边的翅膀却还是在扑腾着,却还是无法挣脱。

鲜红的鸡血滴在了坟包上,在场的每一个林家人的表情都十分的肃穆。

只有云安微微蹙眉,像是不理解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祭祀,原本太姥姥就怨气深,再用鸡血祭拜她,岂不是让她的怨气更深重?

而站得离坟包最远的花弶百无聊赖的看着这场“闹剧”,脸上没有过多的神情变化。

“好了。”杨瞎子将桃木剑的剑尖沾上鸡血,然后又开始神神叨叨起来,不仅如此,还围着坟包快步小走了一圈,然后停在坟包中央的前方,面对着林家人紧紧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了痛苦神色。

足足过了五分钟,久到云安都开始担心他是不是出事了,毕竟太姥姥的凶云安见识过。突然杨瞎子睁开了眼睛,不仅仅把云安吓了一跳,在场的人除了花弶和林世平,几乎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我问你们,这场修墓立碑的仪式是谁来主持?”杨瞎子的声音忽然变得十分严肃,声音很大,大到快要破音了,听着似乎还带着女声的尖利。

“我。”林世成心中惴惴不安,微微抬了抬手,示意是自己,他见杨瞎子这副紧绷着的神态,心中怯了三分,硬着头破问道:“怎么了杨大师,是,是什么不妥吗?”

“你不能主持这场修墓立碑仪式。”杨瞎子拿桃木剑指着林世成,深深的看了林世成许久,像是要将人看穿似的,“若是你来主持,那这墓不一定能修的成,这墓碑也不一定能立起来。”

“啊?”林世成懵了,反应过来后瞬间慌了神,下意识的看向了林佩娥,林佩娥却没有回应他的视线,林世成慌慌张张的问杨瞎子道:“那,那怎么办?”

“得换一个人来。”杨瞎子道。

现场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他们回村之前就定下了是林世成来组织修墓立碑的事情,现在杨瞎子却说不能是他来弄,那谁来?

七个儿女,现场只到了三位,除去林世成就只剩下林世平和林佩娥了。

儿子优先,那便是林世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