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魔魔见家长(狗勾急死了。(含补更)...)

巨大蝠翼的魔影骤然在草甸上延伸了出来,像是匍匐在地面涌动的暗流,搅动了一瞬。

“提亲?!向二小姐吗?”

“可恶啊——等等、怎么突然这么冷?”

众人刚才都已经克服了对凶残神魔的恐惧,可是这一瞬间却莫名感觉到了寒冷打哆嗦,搓着胳膊去看幺幺和重焱。

结果,刚才还在这里的两人却不见了。

“二小姐去哪了?”

寂戎坐在议事厅,抬眼问弟子。澜丛述也坐在一旁,正在紧张地喝茶。

大黑蛇十分优雅地坐在他的对面,华丽的蛇尾占了四个凳子。

豆豆眼目光如炬。

提亲?先过他蛇蛇这关!

“……”澜丛述端茶的手微微颤抖,有一种成为弟中弟的感觉。

本来幺幺姑娘的娘家只有长留剑宗,现在好像还多了他们深海的神明,他堂堂澜家少主在这里变得十分卑微。

“不知道啊少宗主!我刚才去叫的时候还在呢,转眼她就和那个、那个谁一起消失了。”

寂戎捏了捏眉心,也罢,校场那边再往深处就是环绕在林海中的宗门祠堂了,寻常不会有人过去,而且除了他,其他人也无法穿过祠堂的禁制。

“无妨,”寂戎转头看向澜丛述,“澜少主,幺幺不在,你的话我都会代为转达的。”

澜丛述立刻道:“好、好的。”

其实他这次来,提亲是主要目的,而当今灵洲局势确也不得不做出绸缪了。

上次在帝陵之外和君都起冲突之后,东海表面上暂时和君都止戈,但暗中调查了帝陵中的事情,这一查,大为震惊。

澜家是有信仰的,有信仰的人最怕遭天谴。

帝陵之下索生魂功德塑金身的遗迹已经被销毁,但是结合礼苍彦先入帝陵,后来又被秘密接到君都疗伤——澜家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这一切恐怕都是给礼苍彦作筏子。

这太荒谬了!

而且,深海之神已经指引了他们,应该做出怎样的选择。

这或许就是一种宿命!

君都虽然强盛,但他们把持整个灵洲最核心的灵脉已经几千年。眼下他们强捧礼苍彦和那苏衣灵,建造神降诛魔台,但说到底,依然出于对上古神魔的畏惧。

所以东海的抉择十分关键,如果他们站在另一侧,那么长留只能负隅顽抗,北境也会分崩离析成为一盘散沙。

但如果东海和长留联手,那灵洲就达成了微妙的平衡。

那千秋之后,灵脉归谁所有?

更何况——澜丛述与幺幺年纪相仿,又是东海少主,仪表堂堂,应该…算是一个佳婿吧?

寂戎:上看下看。

问虞:左看右看。

一人一蛇两个长辈同时庄严地端起了胳膊。

谈合作,大家人人平等。谈亲事,指指点点、挑挑拣拣。

最后澜丛述艰难地抖了抖自己身上的自信,顶着寂戎长兄如父的目光,顶着大黑蛇老祖宗一样的审视,艰难地大声道:

“我欲求娶寂幺幺姑娘,结东海与北境之好!”

“二小姐到底被去哪了?”

“她真的不出来看看吗?澜家好有钱啊!”

重焱的尾翼卷着幺幺,躲在一处庙堂的屋檐下,长留弟子的话音从墙另一边掠过。

他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幺幺身上,气息微冷。

幺幺仰着脑袋,从他的瞳孔中看到了几分焦躁。

是因为,有人来提亲吗?幺幺想了想,觉得可以理解,就像是小狗勾不愿意和其他狗勾分享自己的主人!而且重焱一直以来也都很依赖她。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听见重焱咚咚的心跳声,好像自己的心跳也快了。

重焱不知道刚才该做什么,只能像个盲目的蠢兽一样把她带走。

可别人的声音依旧能传入耳中——

“他们带了十辆飞舟的奇珍异宝啊!那么大颗的东海明珠成箱成箱的送,还有仙茹玉锁、金乌琉璃、灵鳌之镜……全都是宝贝啊!”

重焱垂眸,眼神从焦躁变得有些不安。

他身上能让她喜欢的太少,他能给的太少。

只有他的心。他的骨头。

…还有他的什么肌。

四周的空气安静下来。

幺幺却并没有在意弟子报菜名似的说的那一串礼单。因为幺幺自己本身就身负宝库,所以并不在意别人给她多少奇珍异宝。

弟子的声音渐渐远去了——走吧走吧,去别的地方找,这里是祠堂,二小姐不会进这里的。

幺幺眨了眨眼,抬头,看到了宗祠的匾。

重焱刚才带着她飞过来,却刚好就落到了这里。

恰好在有人上门提亲的时候,就像是冥冥中指引着她,来到了爹和娘的祠堂之前。

幺幺的心跳了跳,牵着重焱,伸手轻轻推开了祠堂的雕花木门。

门上或许是有符篆禁制,但当幺幺伸手去碰的时候,却像系绳一样自动解开了,清凌凌的光微微一闪,像是落花一样。

幺幺不知道,她之所以能进来,是因为在很多年前她的爹娘就在她身上留下过口令。

门内的光景被外间的光线一点点照亮,像是等待归家的孩子已经多年。

历代宗主长老的存影和配剑都在这里。

祠堂很大很幽深,一柄柄带着岁月痕迹的古剑在昏暗光线中带着不败的剑光,就像一个又一个不灭的灵魂。

而幺幺牵着身后沉默的上古神魔,抬头望去的时候,一眼看到了正中悬挂的宗主和夫人存影。

太熟悉…两张脸。

幺幺呆呆地看着。

在她短短十几年的人生中最熟悉最爱的两个人,告诉她宝宝健康快乐最重要的两个人。

这一刻,她牵着一只小魔头,看到了他们。

她早该明白的——她在长留闺房里的枕巾、身上衣服的袖口,都被绣上了“幺”子。就像那些年病房里、病床的白色床单和枕巾也会绣上她的名字。

爸爸妈妈,就是爹和娘。

只不过是过去,与未来——

当幺幺终于见到他们的时候,她的掌心缓缓凝聚起一团浅金色光芒,似乎是爹娘放在这里,等了她许久许久的留信。

光芒散去后,那是一块…司命年轮。

是时间,是光阴,遥远地呼应着她的血脉。

重焱的胸腔似乎也震动了一瞬,他体内盘亘万年的血禁似乎得到了一种回应。

但此刻…重焱根本不在意血禁。

上古神魔的耳力太好,更远的地方,议事堂上的声音,他都能听得见。

所以他听见澜丛述的话:

“我愿意一生对幺幺姑娘负责!”

“实不相瞒,从奈天秘境中第一次相见,我就深深被幺幺姑娘吸引了。那时候她直接几刀砍在礼苍彦身上,就让我知道,她是个非常特别的女子。”

“后来在东海之极、在帝陵之处,她都是那样耀眼的存在!我想要守护……”

这么多话。

这么多字。

重焱一整年都说不了这么多话。

可他知道这些话是很好的…就像兽类漂亮的羽毛,坚硬的鳞片,求偶的高歌。

他在说给幺幺的哥哥听,凶兽感到焦躁不安。

“我绝不会像礼苍彦那样利用她!”

“我们澜家是真的有意求娶幺幺姑娘!比起天下势力,我们更相信自己的信仰!……”

“我会一生对幺幺姑娘很好!就像对待深海之神一样敬她!”

重焱垂在身侧的手蜷缩起来。

他也可以。

他可以做得更多。

他只是不会说…

幺幺的哥哥会满意吗?

她会满意吗?

他焦虑的尾翼几乎要从身后探出,可又知道这里不能损毁一点,于是忍耐到兽类的血液都在沸腾刺痛,感到焦灼,感到害怕,最后感到委屈。

…如果她愿意挖掉他的心就好了。

把他的心脏,他的眼睛,他的什么肌全都送给她…会比那些锁那些玉更有用的。

重焱捏紧自己的手,长长的眼睫垂落下来,在无法忍耐的时候,她终于回头。

幺幺的鼻尖红红的,眼睛亮晶晶。

身后,两双带着爱的眼睛在注视着他们的小女儿。

重焱抿唇不言语,她却笑起来。

脸颊上的笑容又乖又软。

远处有人在诉说对她的喜爱,想要和她一起共度今后。

而她却笑着对他说:“重焱,你知道吗——”

“你见过我的家长了诶!”

他忽然一怔。

那就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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