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对他来说你也是如此。”叶悬止语气淡淡。
玄渚歪着头看叶悬止,“阿止,你不高兴吗?是因为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提了你的名字,你不开心,以后我不说就是了。”
叶悬止抬眼看向他,“那些人的死跟你有关系吗?”
玄渚唔了一声,“多少有点吧。”
“可是他们该死啊,”玄渚道:“你若因为这个责怪我,就太过分了。”
“你是故意让景湖看到那些尸体的,他会去找那些人算账,也在你的意料之中。”叶悬止道:“是你陷害的景湖。”
“这怎么能叫陷害,”玄渚道:“我统共都没有跟他说几句话。御兽宗的那些人不依不饶,江白之急着结案,不然你们仔细一些,未必不能证明景湖的清白。”
叶悬止直直望进他的眼中,“你的目的是什么?”
玄渚俯下身把小猫抱进怀里,“我只是想告诉你,每个人都是有私心的。慈悲,屏妃,江白之,他们都有自己的打算,他们都算不得光明磊落。”
“你也有私心,你是想说这个吗?”叶悬止看着玄诸,“你不想死,所以你毁掉盘古玉璧。你没想害死我师父,我师父以身应劫是他的选择。那些人要抓你,你为了反抗才杀了他们。阿秀一生悲苦,你想帮她所以让她修鬼。现在你陷害景湖,也不过是想让我看到正道有多虚伪。”
玄渚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叶悬止仍然那样望着他,“所有人都很坏,你不是最坏的那个,所有人都在作恶,所以你可以被原谅。你是想说这些吗?”
玄渚难得地沉默了,他抱着小猫,一言不发。
叶悬止深深呼出一口气,喉中塞了铁块一样苦涩,他失望地看了玄渚一眼,转身要走。
“等等。”玄渚想留住他。
叶悬止脚步没有停下,径自走向院门口。
“我让你站住!”
庞大的灵力一下子震荡开,叶悬止周身的景象变化,瞬间出现在了绿树盎然的湖边。
“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我是个好人,我也从来没想做个好人。”玄渚道:“我本性如此,你能让我怎么办?”
叶悬止愣住,神情一片空白。
“你想把我教成一个圣人吗?”玄渚一步步逼近叶悬止,“你知不知道,一个圣人是活不下去的。靠着你教我的那些东西,我是活不下去的。”
玄渚伸出手用力拉扯叶悬止,逼他转过身正视自己。
“你难道没有说过谎,你说过你会爱我的!”玄渚质问他,“你说过,你会永远爱我的。”
叶悬止张了张嘴,双眼通红地对上玄渚的目光。
爱是怎样厉害的武器,它在这一刻几乎让叶悬止痛不欲生。
玄渚步步逼近叶悬止,声声诘问他的心。叶悬止一动不动,几乎站成一尊石像。
他的沉默让玄渚愤怒,玄渚抓着叶悬止,一同跌进湖水中。
澄明静谧的湖水中,两个人的长发纠缠在一起,玄渚的手攀上叶悬止的脖颈,在他手下,叶悬止雪白的肌肤上又显露出黑色的繁复的刺青。
叶悬止被迫仰起头,好看的眉头皱起。玄渚的手紧紧掐着他的脖颈,窒息感让他挣扎着去掰玄渚的手指。
“我不明白,”玄渚掐着他的脖颈,亲吻他的耳朵,“你能原谅所有人,唯独不原谅我。是不是你爱所有人,唯独不爱我?”
叶悬止仰起头,看着湖面上方的光晕,神情痛苦。
一百年带给叶悬止很多东西,在他再次露出这样痛苦的神情时,他身上有一种巨大的悲悯,像是神怜世人,愿以身相渡。
玄渚拨开叶悬止的长发,将他拥入怀中,在冰凉的湖水中亲吻他的身体。他的身体是暖的,玄渚贪恋这种温暖,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深夜时分,叶悬止带着一身寒意回到小楼,小楼前的台阶上坐着景湖和苏锦。景湖在等叶悬止,苏锦在陪他,他困得眼都睁不开了,睡得东倒西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