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承厉眸中瞬间涌起跳动的火花,可就在他激动不已的时候,宿怀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眸中闪过的不是轻蔑也不是恨意,只是一种很平和的、看蝼蚁一般的神色。
“至于其他的,我一个字也不信,你也的确不是我的宿敌。”
那样一个无欲无求、快要成仙,望谁都带着一股天然悲悯的人,若是一上来就说来救人,想要挟恩图报,那才叫可笑。
宿怀或许将盛承厉视为眼中钉过,可刚刚那一瞬间,他突然就明白了。
没必要,这人连棠棠万分之一的真实都未曾触碰,又怎么有资格做他的敌人?
想去哪就去吧,如果那是容棠的愿望,不管是哪一世的,宿怀都会替他完成。
而那之后……
宿怀蓦然绽开一个比秋月还要耀眼的笑容,像是翻烂了一整个书库的藏书,终于找到标准答案的小孩。
在那之后,他就能毫无顾忌地杀死眼前这个人了,对吧?
第162章
容棠觉得有哪里不太对,但他又说不上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宿怀依旧会每天跟他撒娇,喝完药一定要亲亲,不然就说嘴巴苦;亲到之后却又狡黠地笑开,像个顽童,让人恨得牙痒痒。
系统照旧每月十五会来见他一面,咋咋呼呼说上许多,思绪比它身上那些光点还要跳动。
江南的信每月一封,柯鸿雪提笔,絮絮叨叨说一些容棠在意的事,有王秀玉、沅沅、临渊学府的分院,自然也有他跟沐景序,信中描述的生活寻常又鲜活。
一切都很正常,但容棠就是觉得哪里不太对。
京中入秋很快就会转凉,因着太后的薨逝,仁寿帝这一年不过万寿节,四方使臣也不会入境。
亲友离京,外敌不侵。
祥和宁静过了头,某一日入睡前,容棠终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
太安静了,山雨欲来尚且风满楼,而今暗潮涌动不假,却不像曾经的任何一世,也不像原著中所描述的场景。
那种每走一步,仿佛都是在尸山血海中艰难前行的场景。
他看不见宿怀夺权的打算。
容棠猛地一下睁开眼睛,伸手推宿怀,力道用大了几分,大反派闷哼了一声,抓住他手指,音色喑哑,沉声问:“睡不着?”
简简单单三个字,莫名含着几分危险,在幽深的夜里,不加掩饰侵略的欲望。
容棠这次却不打算惯他,直接问:“你最近在做什么?”
宿怀被他推醒,睡意逐渐退散,另一只手已经顺着开襟钻进了容棠里衣,温热的掌心贴着瘦韧的肌肤游走,宿怀眼睛微微眯起,脑袋动了动,脸就贴上了容棠的颈项。
呼吸喷洒在颈间,宿怀伸出舌尖,若有若无地游移,一寸寸挑逗起那些脆弱柔韧的软骨,以及骨骼肌理之上附着的神经:“在喜欢棠棠。”
“不止是最近。”他轻声补充,“每天都在喜欢棠棠,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喜欢。”
手掌已经完全侵入了腹地,宿怀翻身欺上,不等容棠继续提问,不轻不重地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哑声诱惑:“来做吧。”
肌肤触感与生理欲望麻痹了大脑,容棠差点忘记自己推醒宿怀的那个瞬间究竟想要问什么,灵魂沉沦欲望,肉-体忠诚野性,被心上人蛊惑是很稀松平常的一件事。
容棠抬眼,在一片雾蒙蒙的黑暗中,挣扎半瞬,还是吞下了疑问。
宿怀不愿意告诉他。
彻底沉迷之前,容棠有了这个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