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哥,问你话呢,病人的亲属呢?”医生不厌其烦地重复。
穆无涯抬起头,攥着拳,双手隐隐在发抖,一字一顿道:“我就是。”
医生一愣,他打量了穆无涯一番,没反驳:“来,我们别杵在走廊了,你跟我来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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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患可能得的是病毒性心肌炎。”医生坐在办公椅上将病历递给穆无涯。
“可能?病毒性心肌炎?”穆无涯坐在医生对面,看着病历上的字。
“对,因为确切的诊断结果要周一才出来,但是他的症状很像病毒性心肌炎。”医生将圆珠笔头按来按去,‘咔哒’声直响,“急性病毒性心肌炎的死亡率高达80%,极其容易心源性休克,所以亲属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能治好的吧?”穆无涯突然激动起来,“不是还有20%的存活率吗?!”
“您先别激动,也先别告诉患者,我们下周一才出诊断结果。”青年医生好心安抚,“而且就算是病毒性心肌炎,也不一定是急性,轻度的心肌炎还是可以治愈的,预后也比较好,好了,你去病房陪陪病人吧。”
穆无涯走出办公室,抬头往前看,白得刺目的走廊,拿着药单和病历的人一个个从他身边撩过,穆无涯忽然感觉衣兜里沉甸甸地塞了什么,他拿出来一看,是之前小护士给他的酒精和棉花。
穆无涯拿着这两样东西走进厕所,自己给自己处理伤口。
他心想,是假的吧?都是假的吧?
他又心想,凭什么啊,凭什么沈岸要受这种罪啊。
凭什么啊?
穆无涯将酒精瓶高高举起正准备要砸地,忽而又停下了动作,他拿下酒精瓶,然后狠狠地摔了自己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