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0 章 缘始1

可视线所及处已经没有了少年的身影。

嘴唇微微抿起,明明清楚本该如此,可宗裕安还是觉得心底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一块,连带着那些甜意也被全部剥夺。

“你哪来的糖葫芦?”

朋友出来时,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手中的东西。

周围可没有卖这种东西的。

宗裕安一怔,拿着糖葫芦的手不觉用劲,好似在拿着生怕被别人觊觎的宝贝似的。

朋友没发现这点,见宗裕安只吃了一口就没动,以为他不爱吃,径直道,“你不吃给我吃呗,我刚好有点馋。”

“不要。”宗裕安握得更紧。

朋友更诧异地看他,他从未见过宗裕安这么急促紧张过。

“我们回去吧。”朋友转化话题时突然一顿,“不知道为什么,刚刚祈福时总感觉心底暖暖的,莫名觉得神明显灵了。”

宗裕安听到这话,下意识地又看了手中的物件一眼。

“你真不去吗?”朋友还欲再劝。

宗裕安顿了下,摇摇头。

“咦?你是笑了吗?”朋友惊疑不定地开口。

宗裕安怔了下,他伸手去摸,真的摸到了微微往上扬的唇角,他怔得更厉害了。

“而且,你是不是气色变好了很多,怎么感觉面上的血色多了?”朋友越看越奇怪。

这话一传进耳朵,宗裕安便发觉自己的脸颊似乎正在微微发烫,他更加无措了,连忙打断了朋友的话,“天色已经晚了,我们快回去吧。”

朋友狐疑地看着他,觉得自他出来后,宗裕安便浑身透露着不对劲,但对方不说,他也不好追问,只得应了。

宗裕安恍恍惚惚地回了家,他怔怔地看着剩下的糖葫芦,又咬了口。

下一秒,少年眉眼微弯看向他的样子便又浮现在脑海里。

心跳好似漏了一拍,宗裕安胡乱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他脑海里又只剩下一个想法。

真的好甜。

是等他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走动了好一会儿,虽然心脏跳得极快,但气息一点都不喘时,宗裕安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朋友说的竟然是真的。

宗裕安垂眸看着自己的身体,听着耳边格外有力的心跳声。

他的身体好似真的好了。

明明自己只许下一个很普通的愿望,可少年好像还感知到了他更深层次的愿望,并将其实现了。

神明显灵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

那日去神庙祈福的人,只要没有怀着害人的心思,他们的愿望全都实现了。

越来越多的人去神庙祈愿,宗裕安也一反常态地老是到附近徘徊。

可就跟那日的神迹再未发生,大家的愿望没再得到回应一样,宗裕安一直没有再等到少年。

神明好似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心脏空落得厉害,宗裕安感觉好不容易有了色彩的世界又黯淡了下来。

他以为时间足够抚平一切,自己能够渐渐忘记这件事。

可他错误估计了自己。

在不知过了多久,在偶然间又听到神明显灵的传言后,他在周围所有人惊讶的视线下,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这里,追随着显灵的传言去了万里之外。

他在每一间神庙前停留,无数次希望落空。

不知又过了多久,他终于又见到了少年。

对方和初见时一样,好看得惊人。来就欠缺的。”少年被掩下的眼睛中带着些茫然。

所有的神祇天生感情淡漠,几乎不会有情感的涟漪和波动。

他不懂这些情感,但他不想就此放任。

“所以我想学习成为一个人。”这样,他或许就能通过辨认出自己是什么情绪,从而找打他想要的答案。

于是,他放弃了第一次进入世界时采取的形式,只掩盖身形安静地看着世界内发生的一切。

而在这次进入时,选择以人的身份尝试和这个世界融入。

宗裕安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我会帮你找到答案的。”

他不希望对方不开心,他喜欢对方笑。

可宗裕安在说完后,又一次后悔了。

他有些太自不量力了,他一个普通人,凭什么能觉得可以帮到对方。

但就在宗裕安想要弥补般收回这句话的时候,少年的声音又传到了耳边。

“好。”

就跟耳朵被轻飘飘的羽毛温柔地抚了下般,宗裕安感觉自己的心底也正掀起一阵又一阵的涟漪。

此时的他,完全想象不到未来的自己会有多后悔。

他想多为少年做些什么,他开始带着对方感知这个世界,学习认识人类强烈的情绪。

少年是真的很单纯,有时候会显得很乖很可爱。

他们不知不觉间便走遍了大半个世界,一起看了形形色色的人和事。

作为跟少年讲述所有情绪的人,宗裕安无疑是最好的教学对象。

他时不时就会告诉对方自己此刻的情绪是怎样的。

当对方明显发觉他神情出现异样时,对方也会开口询问他。

就比如现在——

宗裕安又一次看对方看得有些出神。

脸颊被异样的红色渲染,心跳快到不像话,耳尖红得要比最深的红还要甚上几分。

“你现在是什么情感?”少年如此开口。

宗裕安心虚到无与伦比,可偏偏像是想要可以细细观察并进行心底的辨认,少年离他近了些,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满是他的身影,鸦羽般的眼睫轻轻地颤了下。

周遭的气温不断上升,宗裕安感觉整个人被架在火上烤,血液都好似变得滚烫。

“我——”宗裕安好一会儿才找到了说话的气力,但依旧磕磕绊绊,“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吗?”少年闻言看他看得更认真了。

宗裕安也更加无措了,他觉得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已经摆脱他的掌控。

他自是知道的。

这是喜欢。

可是宗裕安不敢说。

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