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已经很好了,姜漾原本的设想是陈木潮打死不承认,宁愿再跑一趟,再买一盒,都不愿意让姜漾知道那盒被开过,只服用了两粒的奥美拉唑存在于周围落了些许白色灰尘和漂浮物的角落里。
陈木潮拿了药瓶出来。又为他倒了温水。
姜漾也面色不变地吞下,温水让淋了雨的身体变得温暖,早已没有什么感觉了的胃部都舒适起来。
往后的一段时间,陈木潮充分发挥假装听不见,短暂性成为聋哑人士的独特技能,对姜漾“你家怎么有这个药”,“还有谁有胃病么”,“好新的盒子”,“好新的生产日期”等等诸如此类的旁敲侧击的问题或感叹回报以漫长的沉默。
中途姜漾说累了,停下来喝了口杯子里的水,陈木潮才淡淡地看过来。
“昨天晚上给你买的。”
“除了你没人有胃病。”
“你当时疼得站不起来了。”
又对林昂的不负责任行为做出了一番批判,并再次强调:“以后不许喝他给你的酒。”
“下次再这样我就不管了,你疼死吧。”陈木潮面无表情地说,看起来不像下一次不管姜漾的死活,像现在就要把他掐死。
姜漾笑了笑,见好就收,眼睛很亮地看着陈木潮。
陈木潮看回去,面上平静地与他对视,心里泛起不解,渺茫但聊胜于无的一点希望,还有很少的酸楚。
他不知道姜漾是不是从小到大都这么好哄,陈木潮讲一个方言的笑话,做一顿普通的饭,耐心听他说一次过往的经历,分给他半把伞,买一瓶十五块钱不到的奥美拉唑,都能把他哄得很开心。
陈木潮给庄缪买过各种糖果,每种都是他吃不来的那种甜,也不明白为什么姜漾收到苦的发涩的胃药,就能让他好像完全不记得陈木潮说过的“不好”,“不要”,和“不喜欢”。
姜漾看起来从不缺少陈木潮能给他的这些,爱和肉体,金钱和时间,只要姜漾想,他能获得最好的,完全配得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