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珩是朝廷命官,当街殴打朝廷命官是要被判刑的。所以,徐平洲见状,虎着脸过来训斥了儿子一顿。
但徐平洲却也并不畏惧魏珩会状告到御前去。
徐平洲有这样的底气。
所以,略斥了儿子一二句后,徐平洲这才望向魏珩道:“是徐某教子无方,魏世子若心中不爽快,大可冲着徐某人来。”一边说,他一边将儿子护在了身后。
而魏珩则抬手抹了下嘴角沁出来的血,仍是淡漠又疏离的望向徐家父子。
“如今算是两清了。”
说罢,魏珩快走几步,直接走到了魏家马车前。
兆安捏紧了拳头候在一旁,显然一脸的愤怒,魏珩眼锋一动,以一个眼刀子暗示他不许轻举妄动。
兆安只能垂下了头,然后泄了气般说:“世子请登车吧。”
魏珩默不作声登了车后,这才卸下脸上所有的伪装。脸上的伤他倒不甚在意,而有如今这一出后,想来日后不论他做什么,都不会再牵连到颜娘,所以,颜娘那儿之后他也不必担心了。
他如今最在意的,自然就是所谋之事的前程。
而前程的当务之急,便是魏璟的态度。
几日过去,都不见魏璟那儿有任何动静,魏珩心中不免隐隐有些着急起来。虽说即便魏璟不主动,他也还有别的法子可走,但若是在这一步上魏璟能够主动配合的话,也的确是要省去很多麻烦。
魏珩心中想着事,俨然早忘了脸上的伤。
还是坐在车外的兆安提醒了一句,说要不要就近寻个医馆瞧下伤口,魏珩这才想起来这事儿。
“不用。”魏珩说,“直接回去后唤了府医来瞧便可。”
徐墨知道母亲这会儿人肯定还在姐姐那儿,所以没跟着父亲回家,而是自己打马直接往颜宅去了。
这会儿徐夫人正陪在颜熙身边,她见女儿状态还算好,也并没有很伤心很难过,她这才算是稍稍放心些。但毕竟是这么大的事,徐夫人总归不能完全放心下来,便就一直陪着。
徐墨过来时,母女二人正一处闲聊。
如今颜熙同母亲和这个异父弟弟稍稍亲近了些,听下人来报说徐公子来了,颜熙忙吩咐去将人请进来。
徐墨走进来,先恭敬着朝徐夫人同颜熙问了安后,然后就对颜熙说:“今日我同父亲,还有卫将军,我们一道堵了他在宫城门口。父亲和卫将军还同他讲道理,我实在看他不惯,打了他一拳。”
“你打他了?”徐夫人惊诧。
“打了。”徐墨心里也知道打一个朝廷命官是何下场,但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他听他说那些话时实在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就动了手。
事后清醒过来,他也并不后悔。
日后就算他状告去御前,或是判刑,或是坐牢,他都认。
颜熙也是惊了下,一是没想到徐墨竟会为她打了魏珩,二则是没想到他竟然能打得着魏珩。
其实凭她对魏珩的了解,凭他的警觉性和身手,即便是徐墨偷袭,也未必能成功的。
若说卫辙同徐将军那等身手偷袭成功他还信,徐墨到底年幼。
心中这样一番思量后,颜熙到底感动,也很感激。
她对徐墨说:“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以后这样的傻事还是别干了。你打了他,回头吃苦的也还是你。”虽然颜熙知道,魏珩是不会报复徐墨的,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徐夫人也附和道:“虽然他的行为的确该打,但你姐姐说的对。他如今位高权重,你打了他,若他记恨在心的话,他是会来寻你麻烦的。”
徐墨倒不怕自己有麻烦,他只是怕因此而给家人招来祸端。
所以,到这个时候,他也自省了一番。
“是,孩儿知道了。”徐墨说,“以后一定牢记母亲和姐姐的话,行事之前多考虑考虑,再不冲动。”
颜熙这会儿望着徐墨,第一次生出一种,原来有一个弟弟的感觉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