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谢不逢突然皱眉,沉着脸厉声道,“将袭击朝廷命官者,暂押入涟和县牢内!待事毕,送至州府受审。”
带头的人脸色瞬间难看了下来。
涟和县官兵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剑,可仍犹豫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谢不逢缓缓从人群中看了过去。
冰冷又漫不经心地扫视,在无形之中加深了众人的恐惧犹豫。
这里有不少人脸色蜡黄、虚弱无力,显然也染了疠疾。
“若想治好疠疾,必先寻病因,确定它究竟依生于哪个脏器,再对症下药,”谢不逢的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了那几个明显染病的人身上,他停顿几秒说,“若你们觉得此法残忍、有悖人伦,届时也可不服汤药,免得自己也‘助纣为虐’。”
谢不逢索性不再隐瞒,直接道明了目的。
屋外的人,皆不懂医理。
他们只从谢不逢的话中读出了一个意思——屋内那个大夫,此举是为了开出专治疠疾的药方。
谢不逢如猜他们心中所想似的说:“涟和已成死城,没有人会将赌上自己的性命,远道而来只为毁尸。”
……是啊,那大夫也是肉体凡胎。
他既然敢来涟和,那定是对治病有所把握的。
说不定他真的能开出药方来?
假若自己此时的立场太过坚定,届时有了药,也无法觍着脸去求……
谢不逢的耳边逐渐安静了下来。
他原本不想将此事闹大,但若是真的闹大,谢不逢也绝对不是什么怕事之人。
谢不逢又笑了一下,淡淡说道:“身为朝廷命官,本官能向你们保证的是,假如你们病死,尸身定不会如方才那人一般,被开膛破肚,而是会被好好安埋。”
谢不逢的话乍一听明理大度,实则暗含着威胁。
相比起愤恨,这些人的心中,本就多是恐惧。
几个身患疠疾之人,不由顺着谢不逢的话,幻想起了自己被葬入黄土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