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义和人伦,在生死面前算不了什么。
那些尚且健康的人,或许可以义愤填膺,但他们或许已经没有时间再讲究这些了。
有一个面色蜡黄、看上去便病得不轻的男人,缓缓将手中铁镐丢在了地上。
接着,又有两人学他放下了手里的农具。
沉默几秒,方才一直站在原地不动的官兵终于上前,将那几个站在最前、气势最凶者押了起来。
夏日带着燥气的风,吹得谢不逢一头黑发如乌云翻涌。
他缓步上前,在被官兵扣押的几人身边停下了脚步:“这几位义士,必定宁死也不愿‘助纣为虐’。”
说完,便缓缓转身,向小屋内而去。
谢不逢越是“大度”越是退让,众人便越是恐惧。
“不不!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其中一人立刻挣扎、尖叫起来。
他嘴里面还念念叨叨的,似乎是在祈求什么。
但是话还没有说完,人就已被官兵远远拉了下去。
其余人看到他这模样,也纷纷放弃了抵抗。
空地上的人群,立刻四散开来。
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被押走的人。
文清辞在屋内,目睹了这一切。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谢不逢已经重新拿起纸笔,如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对文清辞说:“继续吧。”
“等等,”不想文清辞竟然在这个时候放下了银刀,他回过神在一边的药箱里取出烈酒净手,接着压低了声音,含混不清地说,“先包扎一下伤口再说。”
话音落下,文清辞便取出绷带与伤药走到了谢不逢的面前,将他藏在身后的左手拉了起来。
“先别动。”他轻声说。
文清辞没有多想,直接拿出棉花蘸了烈酒,为谢不逢清洁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