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早些叫我,去宫里赴宴真不能迟的,阿甚,我想着你必然不会让我迟,我才安心睡的,为何你也这样不靠谱起?来……”
他一面说着一面已经下床洗漱,云舒带着几个大丫鬟一起?伺候,她们手脚很麻利,倒也收拾的极快。
李及甚就?在旁边看着,笑道:“这会儿知道急了,云舒、衔蝉她们轮流喊了你不知多少?回?,就?是要睡懒觉。”
谢宁曜抱怨:“我还不是想着她们惯爱早早的叫我起?,每每入宫太早等?的无聊,想着你叫我再起?,你又去哪里躲懒了,这会子才叫我!真去迟了,我爹定会气的当场就?要揍我,那么多人呢,我可丢不起?这脸!”
李及甚劝慰道:“都赖我叫你晚了,世伯真生气,我一定替你挨打?。”
谢宁曜笑着说:“我爹才不会打?你,我们全家除了祖母,谁会说你一个不字,既或真是你的错,他们也总是能帮你找借口。”
李及甚道:“这不是正合你意,你犯错,我帮你顶罪,你便?不会挨打?挨骂。”
谢宁曜忍不住感慨:“我就?奇了怪了,好像是从你第?一次面圣后,我爹、叔父、大哥对你的态度就?变了,好像变的很恭敬,但?又故意装出?亲切,我也说不上来。”
李及甚道:“也许他们是觉得我面圣后,很得圣心,便?不再将?我当作少?年人看待,而是当作与他们一样的大人。”
谢宁曜摇着头说:“即便?他们将?你当作大人,你也是晚辈,他们都是宦海沉浮多年的,绝不会因你如今是圣上跟前的大红人就?对你恭敬,就?算是亲王,他们看不上的,也只做面子功夫,但?他们对你是真不一样。”
李及甚忙道:“阿曜,你别想这么多,他们只是将?我当作了亲人,自然待我极好。”
谢宁曜却说:“这就?更不对了,若他们真只当你是亲人,会像待我一样待你,二哥、三哥与你相处反而很自然,好似他们仨知道你什么秘密,所以对你很恭敬,阿甚,你到底有什么瞒着我?”
李及甚催促道:“快些穿戴好,再不走,真要晚了。”
谢宁曜笑着说:“又不用我动手,催我也没用,你只催她们罢。”
李及甚道:“摊上你这么个主子,她们也够冤枉,叫又不起?床,起?晚了又嫌她们穿戴慢。”
谢宁曜忙说:“我可没嫌,是你硬要催,今日都是我的错,即便?真去迟了,父兄追究起?来,都在我身?上,绝不连累你们任何一个。”
云舒等?一心穿戴,也没空说闲话,眼里手上全是活,进宫穿戴太华丽,她们得倍加小心。
终于穿戴整齐,他俩赶忙就?往外疾步而去,也不敢大跑,若跑出?一身?汗,面圣时,仪容不整,可是正经有罪的。
今儿是个艳阳天,又正值秋高气爽,谢宁曜只觉身?心舒畅,也就?不甚在意等?会儿入宫被谢启训责。
角门?外小厮们都急的不行了,见?他俩出?来,风住赶忙引两人上车,一面说着:“我的两位小祖宗,赶紧的罢,这怕是都要去迟了。”
李及甚早让丫鬟们送了些鲜花饼和热茶到车上,他端起?一盒饼递给谢宁曜说:
“先吃点垫垫肚子,中?午大宴虽开始的早,但?要等?圣上、皇后、妃嫔们都到齐了才能用饭。”
谢宁曜本不想吃,却被鲜花饼的清香俘获,伸手就?要去拿,李及甚连忙递绸帕给他,说:
“包着吃,别弄脏手,车上没水洗手,哪怕擦的再干净,手上残留一点儿油,你都难受,忍到宫里再洗,你准又要抱怨一路。”
谢宁曜笑着说:“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这样懂我!”
李及甚道:“我日日与你同吃同住,你的怪癖,我哪一点不知道。”
谢宁曜吃了几个鲜花饼,李及甚亲自端着解腻的茶水喂他喝,笙竹和风住反倒插不上手。
李及甚伺候着谢宁曜吃好了,他才胡乱吃了些。
原本谢府距离皇宫就?不远,没一会儿马车就?入了宫门?,李及甚亮出?玉牌,他们的马车自然不会被盘问,还能走更近的通道入大宴所在的宫殿。
谢宁曜笑着说:“我倒忘了你有玉牌呢!好哇,阿甚,你早想到我们进宫不用那么麻烦,所以放任我睡懒觉,但?见?我那么着急,你都没提醒,你就?是故意想看我着急!”
李及甚道:“我若提醒,你又不紧不慢的,那怕是真要迟了。”
……
皇宫大宴均在“保和殿”进行,两人说笑着就?来到了大殿侧门?,里面早已人声鼎沸,宫人们陆陆续续的上菜,王侯公卿及家属们都在偏殿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