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昀差点没被弟弟给逗笑了,好容易才保持住严肃的语气:
“那年冬夜,我不过在书房忙的晚了点,你也是这样不穿鞋跑过来,着了风寒,当夜就?烧的浑身?滚烫!你从小就?不爱穿鞋,每每为此着凉,我定的什么规矩?”
他顿时有些心虚,嘀咕着:“被你看见?不穿鞋,就?打?脚心,可这回?你又没看见?,不能作数。”
谢宁昀气极反笑:“你还要跟我胡搅蛮缠!是不是要我去拿小板子来正经打?,一次打?痛,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他连忙坐起?来一把抱住了兄长的胳膊,低声说:“哥,我不敢了。”
李及甚立即拿了一旁的长袄披在谢宁曜的身?后。
谢宁昀十分赞赏的点了点头,继续教?训弟弟:“若不是想着你明日也要入宫赴宴,今夜又是喝酒吹凉风,又是不穿鞋乱跑,真该把你手脚都打?肿,再不听劝!”
他却知道兄长不可能为这些小事就?正经打?他,每回?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所以他不怕,又追问:“哥,你和阿甚到底有什么秘密是不能告诉我的?”
谢宁昀并不回?答,仍旧十分严肃的说:“阿甚,你与阿曜年纪相仿,又住在一起?,从今往后,你不可再任由?他乱来,帮我管着他一点,若他不服你管,立马来告诉我。”
李及甚连忙应承:“昀大哥放心,我一定好好管着阿曜。”
谢宁昀补充道:“不仅是要管,还要好生引导他慢慢改些坏习惯,以往都怪我,太惯着他,舍不得怎么打?,他早就?被骂皮实了,故而训斥责骂全然没用,还要劳烦你多费心。”
李及甚急忙说:“就?算昀大哥没有特意嘱咐,我也会想尽办法引导阿曜,这原是我应该做的。”
谢宁昀眉目含笑道:“没什么是你应该的,这臭小子太难管教?,我再清楚不过,也只有请你多担待,不与他一般见?识,多多教?导为是。”
李及甚不住的说:“昀大哥言重了,我与阿曜情同手足,您能为阿曜做的,我都能。”
谢宁曜早在心里不高兴,抱怨道:“怎么你们一个二个都要李及甚管我,那天师父这样,今夜大哥又这样,我承认阿甚是很厉害,但?我还是不服气,凭什么让他管我!”
之前他就?将?认了林祭酒当师父,以及其中?前因后果,全都告诉了兄长与叔父,为的是让两人在关键时刻能帮林祭酒求情,别再被贬谪,没想到林祭酒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帮助。
谢宁昀心想:傻弟弟,我们是提前为你谋划,给你找个大靠山,就?你这飞扬跋扈的性子,若将?来谢家不幸落难,我们都下了大狱,除了李及甚,谁还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护你周全。
当然他不会将?真实意图说出?来,笑道:“阿曜,等?你哪天有阿甚一半的本领,别说博览群书,你把四书五经读透了,我考的,你都会,自然不再让阿甚管你。”
谢宁曜顿时就?没了气焰,只能想着:反正李及甚也管不住我,别再惹大哥生气是正经。
他笑着说:“那好吧,我勉强接受。”
谢宁昀今夜前来原本就?是为了看看弟弟,若弟弟还没睡着,就?叮嘱一些,诸如明日去皇宫莫要惹事等?话,这会儿又嘱咐了一番,他便?催着两人赶紧睡觉。
李及甚回?到了自己的床上,谢宁昀为弟弟捏好被角,也自回?去睡觉歇息。
次日天不亮,自谢家老太太起?,谢家有官职有诰封的,均按品级着朝服,坐八人大轿,一齐入宫朝贺。
谢宁曜作为家属蹭饭吃,不用朝贺,但?要赶在午饭之前到,宫里大宴都必须提前很早就?到位,再加上进宫流程繁琐,因此还是要一大早就?得起?床收拾准备进宫。
原本李及甚已封了侯爵,就?应该跟着一起?入宫朝贺,但?他之前面圣时就?特意讨了口谕,他跟着谢宁曜进宫赴宴即可。
皇帝考虑到他年纪轻轻就?得了侯爵,难免被许多人眼红,故而每每不愿让他太招摇,也就?应允了。
李及甚已洗漱穿戴整齐,谢宁曜还在呼呼大睡,云舒等?急的不行,催了许多次,都只应两声就?又继续睡。
云舒等?也知道如今已不用她们来操这个心,甚少?爷自有办法让小爷起?床,但?她们还是怕担责,今日要入宫赴宴,若去迟了,可不是玩的。
李及甚亦多次安慰过云舒:“有我在,不用着急。”等?话,云舒却还是紧张的很,就?怕在这种大事上出?什么岔子,那便?是她的罪过。
云舒是经常伺候主子入宫的,原应十分从容,可今日有些太迟了,她才急的不行。
李及甚坐到床沿上推着谢宁曜说:“快些起?,太阳都晒屁股了。”
谢宁曜缓缓睁开眼睛,朦胧中?看到外面已是艳阳高照,顿时清醒,立即就?慌了,埋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