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抱着华缇的牌位说了许久的话,他们便一直陪在旁边劝解安慰。
从祠堂出来,他们都午休了片刻,大约未时许才准备返程。
原本从谢府来了七八辆空车拉东西,只李及甚的书便将五六辆车装的满满当当,但还是空着几辆。
老太太再三要带福全去谢府,福全却说:
“这里是老夫人毕生积蓄买下的宅子,我得守着家业,您将我们家少主子当亲孙儿待,我放心的很,更无需跟去,我虽年迈,倒还健朗,定常去贵府探望。”
谢老太太愈加赞赏福全,且想着这里还有两个小厮,凡事都有照应,便不再担心什么。
他们抵家也不过申时初刻,老太太上了年纪忙累了大半天甚乏,自由谢瑾服侍着去歇息。
谢宁曜哪里闲得住,他想着三哥每月中下旬都在五城兵马司当差,便带了一大包好东西,拉着李及甚跑去找三哥。
五城兵马司相当于是京城警卫队,负责一应的治安问题,京郊军营中受器重的校尉都会轮流来此当差以备往后选用,这乃武职之间的轮岗制。
谢宁曜刚下车,就看见三哥与几个身穿麒麟服的副指挥,在东城衙门外的长街上站着闲聊什么。
正值下午轮休,是送东西的好时候,谢宁曜便拉着李及甚飞快跑了过去,然而到拐角处时,他却清楚听得几个副指挥竟在欺辱三哥。
他连忙拽住李及甚的手腕,藏了起来偷听,他定要抓住这些混帐东西的话柄,好帮三哥出气。
“谢校尉这般俊朗脱俗,叫我们好生想念,您别躲着我们呀,又不是什么不能见人的勾当,不过兄弟往来。”
“别听那帮鳖犊子胡咧咧,横竖没艸他爹的屁股,竟敢编我们的瞎话。”
“只要你肯跟我们一处玩,哪怕就一回,往后这京都谁再敢提什么私生子野种,我们抽烂他的嘴。”
……
谢宁暄的性子极为沉闷,他只是冷眼看着这帮人,懒怠搭理,可心里难免气愤非常。
这帮人烦他也不是一天两天,只要他来这边当差就会被他们找上,花样百出的想与他攀扯上什么关系,似乌蝇般让人恶心,却又无可奈何。
谢宁曜早认出这帮人领头的名叫“郑仁”,乃宣德侯嫡次子,他的同胞长姐已封文妃,他便自称小国舅,亦是京都一霸。
谢宁暄早翻江倒海的犯恶心,抬步就走,却又被郑仁拦住去路。
他一把抓住了谢宁暄的肩膀,说:“谢校尉这等健壮,肩背宽厚有力,偏腰还窄,真叫人,啧啧……”
谢宁曜哪里能忍他,快步走了过去,怒道:
“姓郑的,你竟敢欺凌到我三哥头上,是不是嫌活的太舒坦,你这狗嘴比吃了屎还臭,再敢来烦我三哥,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谢宁暄丝毫不惊讶幼弟来此,若没有阿曜经常来看望他,这五城兵马司,他早呆不下去。
他恐幼弟吃亏,急忙说:“扶光,你别管,我能收拾他们。”
郑仁冷笑道:“我当谁呢,原是谢霸王,你又比我能好到哪里去,你也是个挨千刀的下流种子,我们彼此彼此,你能得身后的绝色,我就不能找你三哥?”
李及甚当然明白绝色是指自己,他看向郑仁,眼里闪过嗜血杀意。
谢宁曜只在郑仁面前耳语了一句,便趾高气昂道:“你大错特错,首先,阿甚是我祖母新认的孙儿,其次,我可比你下流霸道的多,你现给我跪下掌嘴!”
郑仁被拿捏住把柄,忙苦求道:“谢小公爷,我的祖宗,方才是我胡唚嚼毛、攮下黄汤,求您宽恕。”
第17章
谢宁暄与李及甚都很好奇阿曜到底给这郑仁说了什么,竟让他怕成这样。
郑仁颤抖着声音说:“谢小公爷,往日种种都是我的错,我保证再也不来烦谢校尉,若还敢再犯,项上人头都给您!还请饶我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