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盯着曾遂的双眼,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你的主人是谁了,他就是兵部尚书,曹世。”
此言一出,不要说曾遂,连莫迟都惊住了。
他倏地看向曾遂的脸——无需多言,只要看曾遂的表情,莫迟就知道,杜昙昼说对了。
不顾众人的惊讶,杜昙昼沉着地分析道:
“从吕渊说怀宁主动找上他开始,我就觉得不对。怀宁要做的是谋反的大事,吕渊一介小小的武库员外郎,除了能偷偷搞点武器出来,其余的什么都帮不上忙。我若是怀宁,绝不会去找这种无名小卒联手,我要找的,定是手握重权的大官,这是其一。”
“其二,看守赵府的是翊卫,而翊卫的最高统领就是曹世,他完全可以提前告知翊卫,让他们对赵夫人的出行不加阻拦,让她顺利来到太常寺外,通过此事将她牵扯其中。”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莫名其妙对一个跛足乞丐慷慨相救,这件事本身就很可疑。而曹世手握全国兵籍,自然很清楚朝中活着的夜不收都分布于何处。他可能早就看中你曾遂夜不收的身手,于是设计在大街上向你伸出援手,让你感恩戴德,心甘情愿地为他所用。”
杜昙昼缓了缓,继续道:“眼下我唯一还没想明白的,就是他对你刑讯逼供,到底是要从你手中拿到什么?”
东厢房随即陷入寂静,呼吸间,只听得到屋外凛冽的北风呼啸,窗户被吹得砰砰作响,蜡烛的火光在墙上投出跳动的暗影。
莫迟想,难怪他对整件事一直有诡异之感,试想怀宁一个未出阁的郡主,行事必有诸多不便。
只凭她一人,如何能够暗中勾结多方势力?
假设背后有曹世与她联手,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不,莫迟暗暗摇头,说不定怀宁才是被利用的。
曹世利用她替自己冲锋陷阵,一旦漏了马脚,就将她推出去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