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他已不是夜不收了,却还是甘愿为了保护杜昙昼安然离去,将自身置于险境。
杜昙昼只有一句话想说给他听:你不是夜不收了,你没有任务需要完成,你唯一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好好活下去。
迎面,焉弥小队正抽刀而来,莫迟带伤横刀于胸前,肩头渗出大片血迹。
“……太久了。”杜昙昼提剑,从地上站起来。
莫迟不耐地催促:“你怎么还不走?在这里磨蹭什么?!”
“我在临台侍郎这个位置上,坐得太久了。”
不等莫迟反应,杜昙昼已持剑冲了出去。
十八岁时,杜昙昼在柘山关外打了人生最后一场仗,回到关墙内,得到的却不是赞赏,而是京城八百里加急送来的信。
信上说,先皇驾崩,皇太子褚琮即位。
消息送达,满座皆惊。
时任毓州刺史的舒白珩小心翼翼地问:“杜将军,我们这些边关官军该如何应对?”
如何应对?新皇上任,继续效忠便是。
但杜昙昼很清楚他的暗示,不只是他,估计满朝堂的文武大臣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那年,褚琮只有十四岁,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因此先皇离世时,特留下遗诏,命太后协理政事。
天子年幼,太后理政,内有朝局动荡,外有焉弥强敌,正是天下即将大乱的先兆。
杜昙昼还没顾得上思考如何安定边关众将士,就收到了皇宫寄来的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