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了一顿饱饭,和孙哥孙嫂合影好几张,见夜深了才拖着手离开。
乔慎打算在陶南屿住的民宿里开间房,但没有空房间了。他不想离陶南屿太远,正犹豫时,陶南屿说:“住我那里吧。”
民宿都是单间套房设计,乔慎得睡小沙发。他个子高,小沙发不过一米四五长度,他东看西看,琢磨着如何躺下。
陶南屿倚在窗边,指尖隐隐作痛,但看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不停嘀咕的乔慎,总有不切实际之感。仿佛自己的决心、杀意和手上伤口,都是梦的一部分。
“你怎么会过来?”陶南屿问。
“来玩儿。”乔慎答。
“什么时候走?”陶南屿又问。
“你什么时候走,我就什么时候走。”乔慎又答。
陶南屿便不吭声了。乔慎把行李箱放在沙发边上,当作延长床铺。洗了把脸出来,看见陶南屿背对自己站在窗前。他忽然感到不妙,连忙走过去,果然见她拆开了手指的纱布,正捏着指尖,伤口再度渗出圆圆的血滴。
乔慎直接按住她的伤口。血是温热的,濡湿他的掌心。“发生什么事了?”他终于问出一直想问的问题。
话语像开了闸的洪水,面对乔慎,陶南屿终于可以毫无顾忌。乔慎什么都知道,从认识他的第一天,她最秘密的部分就已经袒露。越说越伤心,越说越痛苦,陶南屿抽泣着,孩子一样擦眼泪。她忘了伤口不能沾水,乔慎没忘,主动为她擦干眼泪,静静听她讲述一切。
“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我什么都是错的……”陶南屿上气不接下气,“以为自己完成的是妈妈的愿望,但其实只不过是自我满足……舒宁提醒过我的,她说过真相我未必能承受,但我不听……我没听!我太自大,太骄傲了,我以为自己的选择就一定正确……其实妈妈根本不愿意我挖这些事情。”
她捂着脸靠在乔慎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