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南屿好久才肯定地说:“演得也很好。”
那是乔慎没尝试过的表演方式。因为没有台词,阿滨给的剧本全是大段大段的心理描写和环境描写,主角去了哪儿,主角忧伤,主角看到了啥,主角又快活。刚成年的乔慎已经习惯从小到大的演出模式:何时哭、何时笑,本子上一清二楚。他跟着阿滨拍了两小时,崩溃了,揪着阿滨问:你以为你是王家卫?
阿滨双眼发亮:你也觉得我这风格像,对吧?
他给乔慎说戏,说得云里雾里,乔慎如今回忆是一句都拎不起来。净记得阿滨常把自己说哭,留乔慎无言发呆,其他几个阿滨的同学纷纷投来同情目光。
“后来他说,就像人被掐住脖子一样窒息。”乔慎也看着不远处的池塘和水面月亮,“我立刻懂了。”
“如果有机会,你还会再拍掐脖子一样窒息的戏吗?”陶南屿问。
乔慎:“不拍。”
陶南屿:“你害怕了。”
乔慎:“倒也没有。”
陶南屿:“那你拍不拍?”
她逼问得短促迅速,乔慎几乎没有反应时间。他停顿了。如果不怕,为什么不敢拍?如果怕,为什么不敢承认?他扭头看陶南屿,正巧看见陶南屿伸手来碰自己的脖子。
乔慎瞬间僵直,本能让他躲避,但对方是陶南屿。就在本能和情感激斗的一刹那,陶南屿已经收回了手。她很轻地从乔慎脖子上拈走一片指甲大的花瓣,没有碰到乔慎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