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场的保安做主报了警,警察来到一查堂兄身份证和记录,眉头大皱:“你不是刚出来,就这么想进去?”
堂兄指着红肿流泪的双眼:“现在是谁伤得比较重啊!”
警察便扭头对陶南屿说:“对了,你这东西可不能随便用。”
江以冬的车窗是自己砸碎的,她倒是不在乎这点儿换装的钱,但举起伤痕累累的手机:“我这手机一万多,构成犯罪了吧。”
堂嫂用污言秽语反驳,警察制止她,扭头打量江以冬。
江以冬继续说:“他们聚众故意损毁我的私人财物,人数也超过三个人了吧?还有,这是他们第二次滋扰我的同事。”
陶南屿补充了堂兄已经被拘留过的事实。她们越说,那警察越是点头,那群人脸色就越坏。
等警察回头跟堂兄说法规,提到“故意损毁他人财物罪”,堂兄脸色一变,把老婆拉到面前:“是她做的,不是我。”
堂嫂顿时瞪圆眼睛,十指弓成鹰爪朝丈夫脸上挠去。
又是一场新的混乱,警察和族人忙着劝架,江以冬用屏幕摔裂的手机拍现场视频,只有陶南屿怔怔站在一旁,围观这场活剧。
她没有一点儿获胜的喜悦,完全被疲累包裹。这样的事情将会无数次重复又重复,直到其中一方放弃为止。她忽然开始怀疑,即便自己把母亲骨灰带回她的家乡,就一定能得到宁静和解脱吗?这些为了维护宗祠完整的人,说不定也会做出陶南屿的行动:掘开坟墓,盗走骨灰。
他们奔波千里追寻的根本不是一罐无用的骨灰,而是宗祠的完整和荣耀。在他们心中,宗祠是最紧要的,是一切的根基和命脉。
但这根基和命脉,与陶南屿没半分关系。
小时候每逢过年过节或清明,宗祠都要烧香做仪式,叔伯们穿得整齐光鲜,十万响的鞭炮噼里啪啦放得嘹亮,流水席洋洋洒洒能摆几十桌。男人们在宗祠里虔诚上香,祈祷祖先保佑,而陶南屿是没资格踏过那门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