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渡把罗扇放低了一些,露出一双含笑的眼睛,目光比春光更明媚。
“夫君,”越千江又唤了一声,“你说要带我回人间。”
这是周不渡刚“穿越”来的时候,被杨悉檀送下阴间,在泰山阴司里告诉黄天化的话。
当时,黄天化问他,闹什么呢?
周不渡说,我没有闹事,只是来找一个人。
黄天化问,找到了,又如何?
周不渡答,带他回人间。
虽然才过了不到三年,但此间几多波折,两人跨越阴阳、出生入死,往事历历在目,却又恍若隔世。
但此话一出,回首来时路,向来萧瑟处,竟是也无风雨也无晴了。可以归去。
“我们回人间去。”周不渡放下罗扇,牵起越千江的手,拉着他走入春光。
——全文·终——
作者有话说:
祝小周和师父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全文完结啦-
想表达的都包含在故事里了,不过好歹八十多万字的文顺利连载完了,还是来一个结语吧。
首先肯定是谢谢各位。
连载了4个月,非常非常感谢各位读者的陪伴支持~
特别鸣谢:放开我我还能吹、嘻嘻嘻学疯了,谢谢两位每天追更留评的小天使-3-我有你们了不起!
然后说一下这篇小说的由来。
之前好像说过本文比较私人,是因为大部分内容都是我在21—22年在硬盘里写的,算是一个阶段性的总结,对我有一些特殊的意义,发出来之后,删减了不少,但总体还是保持了原本的基调。
18年—19年的时候,抑郁有点严重了,我知道那样下去肯定不行,就基本上退网了,专注治疗和自我治疗。吃药的主要作用是抑制躯体症状,让脑子能静下来;但服药并不能帮助人冷静思考做出改变,吃了一阵子药,状态好转,慢慢断药,期间正念冥想是一个不错的替代品。
接下来怎么办?我想,应该是去分析问题产生的根源。但我本人的生活实际上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问题,各种层面来说都很幸福,比较让人不愉快的可能就是工作。
我的工作和李清源类似,也存在一些相同的困惑,可我的我性格没他那么积极乐观,可能更像小杨道长,很多小事都会让我很难受。记得有一次抓了一个d贩,他的女朋友可以说是一个年轻小姑娘,跟着他先是吸,后来是又吸又贩,她身体很不健康,取保后又被抓了,每次做什么都很配合,问她为什么,她说就是喜欢那个人,真无语,最后她男朋友是死刑执行了,她估计也已经死了吧。最让人无语的就是,很多人不论进去多少次,下次总是还能看见,要么就是永远不会再看见,那些人没有出路,也让我感觉自己像一个不停扫垃圾的人,但是我扫的地永远不会变干净,很没有意义。然而,现实如此,人就是如此,说到底并不是某一类工作存在巨大的问题,尽管时常感到无意义,但我们做捕头的至少可以惩恶救人,坚守住自己的原则就很不错了。坚守原则其实也不太容易,我以前那个捕头短暂冲上云霄后没过多久又折断了羽翼前两年已经进去了,还有一些同事;仔细看的话,很多东西就是挺烂的,这个戏台子还没塌真是奇迹。
找不到根源,或者说,无法从根源上解决,改造不了客观世界,那只能改造主观世界了,我又想,真正的问题多半是我想得太多了,所以,要往形而上的方面探索。我的想法太多,思绪杂乱,偶尔会出现让自己湮灭的念头不时,正好我知道加缪有一句名言“真正严肃的哲学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自杀”,于是就找到了存在主义。
萨特很细致地描述出了我当时的一种状态,自我破碎了,“被无根无源的存在弄得晕头转向”,存在使我的肉身颤动绽开,汇入万物的萌芽状态,这令我恶心。和他者的遭遇会带来震惊,因为“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在我之外、在他者那里是作为自在而存在的”,我的身体的存在是虚无的。加缪的书里存在着一个永恒的夏天,能给人一种没来由的反抗荒诞的力量和勇气,在“爱的清醒与拒绝中有一种绝望的勇气”。读陀思妥耶夫斯基则更是一件终身大事,精神状态不好的时候、情绪陷入低谷的时候,读他的小说准没错,文学作品是对时代的回应,也会回应有问题的人。他们多少缓解了我的某种存在的焦虑感,让我认识到荒诞、存在先于本质,意识到自己正处于一种存在的危机之中,接受无意义,存在主义确实能起到心理治疗的作用。再之后,阅读工具书和理论性书籍来系统学习,我打开了萨特、willia barrett、梅洛庞蒂、扎哈维、维特根斯坦、胡塞尔和海德格尔,对于非专业人士,这类书本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理解的,我努力地科学地进行阅读,但读的过程中还在产生源源不断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