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越千江呆愣愣站在窗边看自己,便又朝他笑了笑:“阿越,想什么呢?”
“想……”越千江眼神一暗,叹了口气,推门而入时,又恢复了往常的明朗,低着头,帮周不渡把衣襟整理好,笑了笑,“浪涌晴江雪,风翻照晚霞。”
周不渡被他逗笑了,却不想从前那样被转移了注意力,忽然凑上前,像一阵风,把他吹倒在床上,趴在他身上,仰头望着他,眼神明亮,像日光照耀下粼粼的水,面颊上飘着红霞:“你在想什么?”
“想你长大了。”越千江拨开垂在他颊边的乌青发丝。
周不渡:“哥哥把我养大很不容易。”
“才知道?”越千江陪他耍笑。
周不渡:“我得好好孝顺你。”
“好了,饶了我吧,再这样下去要失火了。”越千江在他头上揉了一把,等他自己起来——越千江是不会推开他的,无论轻重,总之是绝不会推开他。
但周不渡没有动作,反而趴下了,脸颊贴在越千江心口,同他说悄悄话:“哥哥也有患得患失的时候。”
越千江哪抵得住他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不待他问,便自交代:“怕你长大了,回过头看,发现哥哥不过是如此平凡普通的一个人,只是在你负伤时趁虚而入。届时,我又将变回从前那个在王爷面前木讷愚笨的小师弟。”
理论上是这样的。一个人若在精神虚弱、忧患缠身之际,遇到一个成熟温柔、懂得照顾人的优质伴侣,给自己当时最迫切的感情需求提供了归宿,很容易就会依赖对方,建立起亲密关系。
但他们之间从未发生理所应当的碰撞,跳过了观察、试探、磨合的阶段,直接飞抵终点。